妖怪就是妖怪!吃人的!
就算她現在不吃他,不代表一會不會吃他!
白術起身,收拾起行囊,再次跑路。
……
太陽升到正空。
少女面無表情地睜開了眼睛,眉眼沉沉。
她知道,夢裡那些殘缺的畫面,是她遺忘的記憶。
她并不明白,夢裡的自己為什麼要執着于過往呢?
夢裡的那些場景一看就很痛苦。
忘掉就很好。
什麼都不記得,就不會傷心。
……
白術隐藏在灌木叢附近,吃了些野果子正在歇腳,他思索着接下來應該是去寺廟,還是去道觀躲一躲,去去晦氣。
突然,他的後背被戳了幾下。
瞬間,整個背都僵硬了。
後面的‘人’又戳了戳他。
白術咬了咬牙一回頭,果然,對上了女屍妖怪那張無辜又漂亮的臉。
她逆着光,眼睫微顫,眼眸輕動。
樹影搖曳,在她身上灑下如墨點般的葉影。
很美,也很恐怖。
白術的臉色倏地發白,他腿一軟,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我是出來摘野果子的。”白術狡辯。
少女歪了歪頭,先是審視了他,然後移到一旁的野果子上。
綠色的果實又小又圓,一大串一大串地擠在一起。
白術立馬摘下一串綠色的野果子塞進嘴裡。
酸澀的口感瞬間充滿整個口腔,酸得他眼淚都出來了。
少女的目光仍舊定在龇牙咧嘴的白術身上。
吓得白術又趕緊往嘴裡塞了兩串。
還未成熟的果子刺-激得白術臉都皺巴了,在少女的目光下,又不敢吐,隻得生生咽下。
果子哽在喉嚨,差點讓白術噎過氣去。
白術一陣捶胸頓足,都無法将卡在喉嚨的果子給咽下,隻好比手畫腳地向冷眼旁觀的少女求助。
怎麼會有這麼沒眼力見的!
當然,這種話他也隻敢在心裡吐槽,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少女伸手往白術的背上一拍。
卡在喉嚨的果子被吐了出來,同時,白術也以臉着地,摔在地上。
看着白術的囧樣,少女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白術看出來了,她是故意的。
真是個壞心眼的妖怪!
……
一次兩次被抓,白術并沒有放棄。
可經過幾次次次出逃,次次被抓的戲碼後。
白術喪失了鬥志,他崩潰的問:“你為何總是能找到我!”
“你身上有我的極記号,不管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少女龇了龇自己的一口小白牙。
白術:“……”不想跑了,累了。
接受了跑不掉的事實之後,白術也不再焦慮了,死在冬天,還是死在妖怪手上,好像差别也不大。
想開了,睡好了,眼下挂着的青黑也跟着消散了。
連續幾日的天氣都很好,地面被太陽曬得暖烘烘的。
白術把稻草鋪在外面曬,自己躺在上面,既曬曬稻草,也曬曬自己。
他雙手枕在腦後,眯着眼睛,十分享受。
他一會看雲,一會看樹,一會看完全不懼怕陽光的妖怪姑娘。
妖怪姑娘坐在高高的、光秃秃的樹幹上,她身後全是藍天和白雲。
不管是第幾次看,不管看了多久,白術總是會在不經意間被少女美得恍了神。
這幾日他算是摸清了些少女的脾性,看似有點高冷不好惹,實際上有點兒未涉世事的傻。
“你想起來你叫什麼名字了嗎?”白術問。
少女低頭,面露茫然。
就在白術以為少女不會回答或是回答‘不知道’的時候,少女遲疑地開口:“好像是和什麼植物有關。”
“那我給你起個名吧。”白術随口說道:“蒼耳,你看怎麼樣?”
“蒼耳?”
“蒼耳和我的名字一樣,是一味藥。
蒼耳可祛風散熱,解毒殺蟲,我覺得很适合你。”
“為何?”
“你一來,我的風寒就好了。跟你待在一塊,也沒有蟲子咬我了。”白術嘴上這麼說,在心裡默默地補上了一句:才怪。
蒼耳是能入藥不假,但成熟的蒼耳果實,就像是個“小刺球”跟粘人鬼似的,一旦被黏上了,就很難甩脫。
就像他被妖怪姑娘纏上了,怎麼逃都逃不掉,而且這姑娘還紮人。
當然起‘蒼耳’這名的真正原因是萬萬不可能讓她知道的。
顯然少女沒有讀心術,讀不到白術心裡真正的想法,也不知道蒼耳的特性,所以她默認了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