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時序踉跄着站起身,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滿地屍體,斷裂的兵器散落其間。
眼前的女子逆光而立,裙裾上濺滿血點。
蕭時序忽然意識到,她或許不是長離,而是哪個占據了她肉身的惡鬼,真正的長離怎會有這般修羅手段!蕭時序想。
再次與蒼耳對視,那雙漠然的眼睛透着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她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那不是人該有的眼神。
蕭時序的表情一僵,雙眼陰沉,内心本能地感到不安。
他下意識退開兩步,與蒼耳拉開距離。
“是我修建的陵墓,是我找人布置的陣法,是因為有我,你如今才能死而複生。”
“那又怎樣?”蒼耳帶着帶着凜然殺機,逼近蕭時序。
白術虛弱,但火上澆油:“他方才還想要絕我子孫。”說話嗚咽,聲音委屈,活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話說回來,站在白術的角度,那可不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嘛!
蕭時序的不安化為了現實。
面對蒼耳的赤手空拳,蕭時序毫無還手之力。
骨骼斷裂的脆響接連響起,蒼耳行雲流水,幹脆利落的将蕭時序的手腳全部折斷。
這位權傾朝野的蕭大人已如破布娃娃般癱軟在地,四肢以詭異角度扭曲着。
“你到底是不是長離!”蕭時序的聲音顫抖的不像話。
生前的一切,蒼耳不知道,她的記憶,是從醒來的那一天開始的。
不過,蒼耳又覺得,自己以前大概就是這個人口中的‘長離’吧,不然怎麼解釋她一看到這個人,心裡便鬼使神差地冒出了滿腹怒火。
“是。”
“你就這麼恨我?”
“不然呢?不該恨你嗎?”白術強撐着說:“你都把人弄得家破人亡了。”
“你閉嘴!”蕭時序怒吼。
蒼耳撿起了火炭裡的烙鐵。
蕭時序目眦欲裂,想要伸手阻止蒼耳的行為,卻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地看着燒紅地烙鐵消失在自己的視線。
臉部傳來劇烈的灼燒痛感,焦糊的皮肉味彌漫在空氣中,凄慘的哀嚎在這空蕩蕩的地牢裡悠長而驚悚。
昔日芙蓉花,今成斷腸草。
任蕭時序如何威脅恐吓,蒼耳都不為所動,直到蕭時序渾身上下沒了一塊好肉之後。
她才撿起散落在地上的利刃,在蕭時序胸前轉了兩圈,在他恐懼的眼神中,寒光沒入心髒。
蕭時序的眼珠變成了死寂的灰色。
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蒼耳拔出沾了血迹的刀,冷眼看着一群拿着刀的侍衛沖進來将她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