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咂了咂嘴,沒有想象中的腐臭味,反而甜津津的,像早晨鮮花上的露水。
想着,白術低頭,吸了一小口。
蒼耳抽出手,抽出手絹,在手臂上擦了又擦。
疑似被嫌棄的白術:有點受傷。
突然,一股灼熱感從胸口炸開,迅速蔓延至全身。
白術痛苦地蜷縮在地上,全身像着了火一般,灼熱難忍。
心髒強勁有力地跳動,一下又一下,猛烈又着急。
蒼耳扯開白術的衣衫,亮出尖利的指甲,劃破了他布滿傷痕的皮膚。
令人驚異的是,被蒼耳抓開的傷口裡,正一點點的長出透着粉紅色澤的新生皮膚。
而那些布滿傷痕的舊皮,則如蛇蛻般片片剝落。
重塑肉身的極緻之痛讓白術幾近昏厥……
暗淡的月光透光窗,照進黝黑的房間。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在寂靜的走廊中回響。
蒼耳靜靜地伫立在窗前,發絲随着夜風輕輕飄動,眼眸中透着難以言喻的冰涼。
一根細長的迷香從門縫悄悄伸入。
待香燃盡,房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
房間裡除了輕微的鼾聲外,再無其他動靜。
幾個黑影蹑手蹑腳地摸了進來。
黑暗中,一雙猩紅血瞳正冷冷地注視着他們。
寒意瞬間從腳底竄上脊背,幾個黑影吓得魂飛魄散,轉身就要逃跑。
樓下大堂裡,白日的酒客夥計們抄起各種利器:殺豬刀,砍刀,斧頭,他們惡狠狠地盯着蒼耳,并咆哮着沖向她。
刀光劍影帶着一陣陣疾風,蒼耳如鬼魅般閃轉騰挪……
黑夜本無聲。
這一夜,客棧裡,金屬的摩擦聲,凄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在寂靜的夜裡聽得心瘆。
任憑外面天翻地覆,血肉橫飛,白術卻睡得十分安穩,累極了的他像是隔絕了對外界的任何感知。
翌日清晨,白術的眼皮上下抖動了幾下後,他便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慢慢坐起身來,懶腰伸到一半,白術忽然意識到鼻腔中有很濃重的血腥味。
他猛地翻身下床,正巧看見蒼耳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面推門而入。
“黑店?”白術後知後覺地問道。
蒼耳點點頭,将面碗放在桌上。
白術坐下,低頭看了看這碗冒着熱氣的面:“這面……你做的?”
“我留了個活口給你煮的。”
白術拿起筷子,面還沒送進嘴裡,隻聽蒼耳又說:“鍋裡剩的面條濺了血,這一碗不夠吃,你就自己下去弄。”
白術的筷子僵在半空,突然下不去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