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誰會對食物動心。
想到這,白術的胸口沉悶,像是壓了一塊巨石。
白附子坐在地上,用爪子抱着蒼耳挖出來竹筍,啃得咔嚓作響,模樣憨态可掬。
“你看,與我同齡的男子都娶妻生子了。要不,下次換了地方,我們也換個身份吧。我想娶房媳婦,生個孩子。”白術緊盯着蒼耳的神色,想從中看出端倪。
蒼耳神色如常,隻斜睨他一眼。
就這一眼,白術立馬遠離蒼耳,并決定今天還是不要去觸蒼耳的黴頭,她的眼神實在是太恐怖了。
果然,她哪裡是吃味,分明是在警告他認清身份:一個食物,就該老老實實待在圈裡,别妄想去招惹别人。
白術心裡滿是酸楚。
蒼耳走了,白術獨坐石階出神。
他說要娶妻時,腦海中浮現的是蒼耳的臉。
很糟糕。
他喜歡蒼耳,是那種想要把她娶回家的那種喜歡。
可喜歡蒼耳這件事,很糟糕。
白附子扒拉着地上的竹筍,它不明白白術那複雜的心思,吃筍吃的得非常歡快。
春雨淅瀝落下,冰冷的雨點拍在臉上,空氣中混雜着泥土的氣息。
白術一手拎筐,一手抱着白附子往家走,雨後蒼翠的苔色染在他衣角。
雨水順着瓦檐滴落,雨滴打在窗棂,淅淅瀝瀝的聲響更添煩悶。
這一整日,因着不明白蒼耳為何惱怒,因着自己心中的苦悶,白術都刻意避開與蒼耳的目光交彙,連話也沒說幾句。
殊不知他這樣回避的行為,反而越發令蒼耳感到不悅。
蒼耳的臉色愈沉,眼神愈冷,白術便愈發戰戰兢兢,愈發不敢同她說話,生怕再惹她不快。
入夜熄燈後,白術平躺在床上,睜眼望着房梁出神。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在春雨聲中,白術漸漸沉入夢鄉……
夢中,紅綢高挂,囍字滿堂,入眼皆是喜慶景象,賓客紛紛道賀……
夢中,月華如水,灑在床前被褥,枕上散漫青絲纏繞,十指緊扣……
夢中,他倚榻閑看,她對鏡梳妝,為他绾起婦人發髻,杏花紛飛入窗……
夢中,杏子青時,他攀枝采果,她撫腹而立,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