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如紗,輕輕籠着沉睡的山林。
山風拂過,攜來陣陣植物清香。
白術從睡夢中醒來,推開木窗,望着薄霧晨曦中的山巒輪廓伸了個懶腰。
第一縷陽光灑下來時,白術坐在院子裡,嘴裡哼着小曲,手上削着柿子。
樹梢随着晨風搖曳,鳥雀在林間鳴叫,□□挂在枝頭輕顫。
蒼耳摘下一朵菊花别在發間,又摘下一支欲為白附子簪上。
白術忽然感到短暫的眩暈,并開始咳嗽了起來。
“你怎麼了?”蒼耳走到白術面前,眉間微微蹙起,陽光透過她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
白術想他現在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否則以蒼耳那性子,斷不會這般關切。
他正要開口說自己沒事,一道冷冽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他不好,他快死了。”
蒼耳和白術循聲同時轉頭。
見到來人,白術眼皮一跳,立馬響起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聲來。
“咳咳咳咳咳——”
“什麼意思?”蒼耳問。
秦皆允嘴角動了動,露出一個冷笑,眼神意味深長地看着白術。
蒼耳心中疑窦叢生:白術好像有事瞞她。
見話題轉移不過去,白術索性停下咳嗽,搶先道:“他的意思是威脅我們。”
“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白術和秦皆允幾乎同時說道。
“他是想說人妖殊途,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白術繼續搶先截斷秦皆允的話。
蒼耳無視白術,眼神直視着秦皆允,示意他繼續說。
“不是人妖殊途,是善惡皆有報,你們難成正果!你們的情是劫!是債!”秦皆允向前一步,繼續說道:“現在随我去無量山封印鬼門關,秦氏一族自會為你們積德行善,求個來世緣分。”
“聽到沒!聽到沒!他就是威脅利誘!想把你帶去無量山囚禁起來!”
蒼耳扯起嘴角,冷嘲道:“十多年前,長離信過你們。”
“師傅要以蒼生為重。”
“我不是你師傅。”蒼耳淡淡的說:“這天下蒼生,與我何幹?”
“那他的命呢?”秦皆允指向白術:“他的命你也不在乎嗎?”
這個答案,白術并不想知道,所以他踢了看戲的白附子一腳。
已經長成大家夥的白附子立馬左搖右擺地沖了出去,直直撞向秦皆允,将他撞飛出去。
“砰”地一聲悶響,秦皆允的腦袋撞上青石,昏死過去。
白術長舒口氣,卻對上蒼耳探究的目光。
他連忙闆起臉訓斥白附子:“都說過你多少回了,别随随便便往人身上撲,你看,把人給撞暈了吧。”
白附子睜着黑黝黝的眼睛,滿臉寫着不可置信和委屈,好像在反問:不是你讓我撞上去的嗎?
“他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可能發現你需要我的血,想用我來威脅你。”白術邊說邊拖起秦皆允。
蒼耳思索片刻,以對秦皆允片面的了解,他是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的,并留下一個詞的評論:“幼稚。”
“就是,太幼稚了。”白術拖着秦皆允回到了自個屋裡。
蒼耳并未阻止白術的行為,反正秦皆允不是他的對手。
再者,她早已不需要再靠白術的血維持力量了,那些聚集而來的精怪,便是她新的食物。
……
秦皆允悠悠轉醒,腦袋還有些不大舒服,額頭也有些許的鈍痛。
他坐起身來,四處打量着這簡單的屋子。
白術剛好捧着一碗冒着熱氣的湯進屋:“你醒了。”
聞着食物的香味,腹内饑腸辘辘的秦皆允目光灼灼地看向白術手裡的碗。
“趕巧了這不是,剛剛熬好的湯,快起來,趁熱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