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趙丞哲在林飛逸的注視下删了視頻和圖片,以及備份。
趙丞哲的臉色已經沒有剛來時的從容,他雙手抱臂,眉頭微微皺起地問:“沈總,咱倆單獨聊聊?”
沈楸渝點頭,金毛助理和林飛逸紛紛走出房間。
“沈總,聽學長說,你和他是高中同學?”
“是,不過你和他也挺熟的吧?”
“那是自然,學長爽快大方,是個敞亮人,和誰都能做得了朋友。”
沈楸渝旋轉着右手食指上的戒指,不緊不慢地說:“哦,你喜歡他啊。”
趙丞哲的表情有些窘迫,他笑了笑,接着說:“學長這性格當然招人喜歡,沈總和學長做了一年的同桌,想必也和我感同身受吧。”
沈楸渝像隻狐狸似的眯起雙眼,給人一種似笑非笑的感覺。
“我可沒有和你感同身受。”
沈楸渝翹起二郎腿,單手撐着下巴說:“他難道沒跟你說,我倆上學時每天都會吵架嗎,一直吵到高考。”
“那個笨蛋,高三這麼多考試,他隻有六次排名第一,還都是因為我生病沒去考,要不然他會永遠排在我後面。”
“不僅如此,他每天都會在我耳邊講那些雜七雜八的民間小故事,下課不是吃零食照鏡子看他那張臉,就是出去打籃球回來弄得一身汗味,我簡直都要煩死了。”
“還有,誰會在高考前一個星期的下雨天去打籃球,最後受傷疼得一個人躺在球場上偷偷的哭?”
沈楸渝冷笑一聲,繼續說:“就他這缺心眼,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人,我憑什麼看得上他?”
趙丞哲默默吸了一口冷氣,他感覺沈楸渝喜歡程栩已經到一種快發瘋的狀态。
可他還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地說:“既然沈總這麼讨厭學長,為什麼前幾天晚上是那種态度呢?”
趙丞哲站起來,走到沈楸渝身邊居高臨下道:“沈總,我也不想和你繞彎子,有些話我就直說了。”
“說。”
“希望你能從程栩身邊離開。”
沈楸渝忽然皺起眉頭,眼裡是掩藏不住的寒芒。
他又想起來徐旸說的話了,心裡的火越來越大,頭又開始疼起來,兩隻手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他隻好緊攥着拳,讓顫抖不那麼明顯。
趙丞哲喜歡誰是人家的權利,他沒有資格去幹涉——可為什麼是程栩,為什麼趙丞哲喜歡的偏偏是程栩?
一刹那,沈楸渝的腦海裡突然生出一種恐怖的想法,那就是他不想讓其他人有霸占程栩的意圖,除他之外的任何人。
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為什麼......
他強撐着精神看向趙丞哲,眼前也開始生出一團團黑影,像無數雙手,迅速朝他的脖子掐過來。
耳邊又出現“嗡嗡嗡”的鳴音,沈楸渝感覺自己快死了。
五粒藥根本不夠。
他偏過頭,用手按着太陽穴。
“沈總,你怎麼不說話了?”
上方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好像是笑聲。
但沈楸渝現在什麼都聽不見。
趙丞哲以為沈楸渝這是被他氣得渾身發抖,于是得意一笑,繼續輸出:
“沈總,你隻不過和學長一起待過一年而已,比我少多了好吧。”
“你說你嫌棄學長,可為什麼還時不時出現在他身邊啊?”
“還有,你為什麼突然打擾學長的生活,還給他整來保镖車隊什麼的,這難道不叫做添亂嗎?”
“沈總,人要有自知之明,得不到的就讓給别人,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好不好?”
“學長也真是的,為什麼......卧槽!”
沈楸渝忽然起身,扯起趙丞哲的領子直接将人按到落地窗上。
“砰!”
二十七樓的高度将地上的車和人縮成一個個小黑點,一湧而上的眩暈感讓趙丞哲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他轉頭看向沈楸渝,面色蒼白,眼底猩紅,額頭上布滿一層細密的汗珠,與先前的形象大相徑庭。
“你要再多說一句程栩的壞話,我立刻讓你們家公司改名換姓。”
趙丞哲注視着面前這個幾乎是發瘋狀态的人,嘴裡竟擠不出一個字來,胸腔也手臂的壓迫下劇烈起伏着。
忽然,沈楸渝松開手,身體也在一瞬間内松垮下來,幾乎站不穩。
踉跄幾步後,他退到沙發邊,躬下身,手撐着靠背。
“真是個瘋子!”
“沈總,相較于我說不說程栩的壞話,我覺得你還是先去精神科看看病比較好。”
被氣到紅溫的趙丞哲上前一步,走到沈楸渝跟前,仍不放過最後的機會進行反擊:“你這麼喜歡程栩,可是你真的了解他嗎?”
看到沈楸渝額頭上的汗水一滴滴地低落,趙丞哲心裡更來勁了,于是湊到沈楸渝耳邊,又強調一遍:
“你真的了解他嗎,你真的想要去了解他嗎?如果你真的喜歡他,那前幾年的時候你在哪,怎麼不來找他,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出現在他身邊?你現在假模假樣地說要保護他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
“沈總,我求求你看清你自己吧,不要再沒事找事了行不行!”
說完,接待室的門開了。
趙丞哲身體一顫,臉上瞬間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