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布爾被人一路扛到了祭壇平台上,一個女人拿出了一頭尖銳的木樁子,一使勁紮進了那層膠皮質感的地裡面,緊接着又掏出一根繩子将他和木樁子死死綁在了一起。
埃布爾渾身動不了,隻有一張嘴還在不停叫罵着,語無倫次地詛咒他們下地獄,詛咒他們不得好死。過了一會他又開始流淚祈禱,祈禱上帝能保護他。
隻可惜,他胸口處的十字架項鍊早就斷裂了。
一旁的女人聽到了他淩亂的言語實在沒忍住咯咯樂了一下,她身側的好友用胳膊肘撞了下她,也沒忍住一同笑了起來。兩個人嘻嘻哈哈地走下台子,被一旁的一臉嚴肅的鎮長夫人一瞪才安靜下來,垂下頭站在了人堆裡。
所有人圍着祭壇,死死盯着埃布爾看。那道天縫中落下的月光恰好落在了身後教堂女神雕像向上張開的手心。
埃布爾踩在膠皮地毯上隻覺得一陣反胃,他方才掙紮的太過,現在竟有些脫力了。他無力地垂下頭,隻能看着身下的膠皮地闆。突然間他似乎看到了什麼,“膠皮”地上似乎有一絲幹癟血管的痕迹。
埃布爾的理智所剩無幾,周圍刺耳的尖叫聲和蠱惑的話語圍繞着他。他努力的睜大眼睛去,原本模糊的一片褐色逐漸清晰了起來,那根本不是什麼膠皮,而是一張張被扒下的人皮。他身下恰好是一張張的臉堆積的地方,每一張臉皮都帶着痛苦的表情,眼睛緊閉嘴巴張開似乎是在尖叫。
埃布爾心跳加速,冷汗頃刻間落下。他茫然的張大嘴想要挪動身體,然而繩索和木樁将他死死的固定在原地。
很快,他就會成為最上面的一層皮。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祭品。
月光慢慢傾斜,人群默契地給月光落下的地方讓開了一條空道。辛西亞不緊不慢地走了上來,踏着月光葺成的窄路,一步一步來到了他的面前。
随着她越來越近,面上的皺紋淡化,露出了一張似曾相識的20歲左右的少女臉。正是埃布爾每晚都會夢到的那個女孩。看來那一切并非幻夢,而是真實的辛西亞。
随着辛西亞穿過人群,身後的鎮民紛紛跪伏在地上,額頭緊貼地面,雙手掌心向上似乎準備接住什麼恩賜。
辛西亞來到了埃布爾面前,那張溫柔又聖潔的面容在月光下更加像是天使落在他身前,隻不過她目光陰冷,更像是教堂中心的尊沒有感情的雕像。
皮囊是天使,内裡是惡魔。
辛西亞柔聲開口,先是輕輕喚他的名字,像是安撫受驚的動物一般溫柔,“埃布爾,埃布爾。”
她這幾聲像是像是撫慰恐懼的良藥,埃布爾隻覺得腦海中一片清明,似乎又能思考了。他擡起頭,有些發愣地看向辛西亞。
辛西亞站在他面前,伸出手托起埃布爾的臉,目光與他對視,“你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埃布爾已經不太清醒了。辛西亞也料到了,估計現在他的眼裡光怪陸離的全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景象。
辛西亞等了幾秒,沒有等來回複,便轉身打算開始下一步。就在她轉身的瞬間,埃布爾突然喊了她一聲,他已經連話都不會說了,隻是磕磕巴巴地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那晚,如果我們…會不會,不一樣?“
自從他來到這個小鎮,周圍的所有人都在考驗他,考驗他是不是一個夠格的祭品。一關關的考驗,辛西亞主掌的關卡便是情欲。
他在問,如果那晚他沒有拒絕,如今結局會不會不同?
辛西亞笑了下,擡手一揮。一旁的旁邊的人把她名義上的丈夫“迪夫”——那隻人犬牽了過來,迪先是讨好地蹭了蹭辛西亞的手背,随後沖着埃布爾呲牙,露出了忌憚的表情。
“會不一樣,會很不一樣。”辛西亞摸着她的丈夫,回答道。
如果埃布爾那晚沒能拒絕,他便不再是處男,也不配當神的祭品,自然也就隻能交給鎮民處置,變成了辛西亞的狗。
當然,辛西亞是很溫柔很專情的主,她隻會養一條狗。不像隔壁的盧金小姐一樣來者不拒,将折在她那裡的的男人嘴對着鋼門逢在一起當作人體蜈蚣去養。
如果埃布爾失敗了,那她将會抛棄迪夫将埃布爾制成新的人犬悉心照顧。
辛西亞站在不遠處,沒有接着埃布爾的問題繼續問他有沒有後悔,埃布爾卻自顧自地接了自己的話。
他說:“有一點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