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因為那一層特别的身份,于是他格外敏感細緻,那左一鳴呢?靠着一條提示?
徐瑩依明明還在翻閱自己手中的紙張,一頁一頁查讀,聽到兩人的對話突然一愣,自己腦洞大開千萬種設想依依躍出腦海,每句話每個字都跳脫于正常邏輯思維之外。
他在腦海裡一遍一遍駁回自己的想法,可最終還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試探着開口:“你們說……會不會是人格分裂?”
幾人齊齊轉向徐瑩依那一邊兒,高恒這樣子的小孩兒其實最感興趣這種話題,連忙迎合着開口:“所以!所以我們都是同一個人的不同人格!”
那是一道肯定的聲兒。
“太冒犯了……”蘇也還是執着于方才左一鳴的行為,明明自己還沒有允許他與自己有過于親密的觸碰,更何況直接伸手進包。聽到高恒堅定的叫喚,他也被拉回思緒,理了理自己的劉海别在耳後,漫不經心道:“是咯~其實有的小朋友也很聰明。”
被誇了高恒自然開心,心情大好蹦到蘇也左手邊,拉着哥哥的衣袖晃來晃去,可勁兒開心。蘇也擡手揉了揉高恒的腦袋,笑得溫柔寵溺。
該怎麼說呢?無論自己在工作、學習,還是日常的相處,蘇也總是被高恒這副開朗活潑的模樣而被打動,永遠悲觀的他卻總是被高恒照耀着。
他和林言兩個人都是絕對悲觀,不介意以惡意揣測任何人不論誰,然而,幸好有他高恒,以至于自己和摯友并沒有太瘋狂太糟糕。
于是蘇也總是很愛護他,哪怕是無法言表的擔心與沒能吐露的在意,是歸還高恒這個小太陽帶來的溫暖,也是作為他最信任的哥哥的責任。
“哥哥~”高恒沖着蘇也撒嬌,看得一旁幾人發聲也不是,不發聲也不是。
倒是無聲勝有聲了。
蘇也扒拉這小朋友的胳膊彎,輕輕拔下來給他握住,笑着,輕聲細語:“聽哥哥的話啊乖乖,先嘗試過一下這些線索。”
高恒聽話,自覺地退開一步,保持安全距離還是樂呵呵在一旁傻笑。
終于,這場鬧劇徹底結束。
一直若有所思的卓聞訊上前,搭話推動着:“哥哥姐姐們,我一直不明白,如果說遊夢是人格分裂,我們是他的副人格,那誰是主人格?還是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副人格,死去的遊夢就是主人格。還有,我們在遊夢的日記裡是給他帶來了冷暴力的傷害……總之是不太好的反應,你們覺得,人格分裂怎麼解釋得通我們和他的關系?就像蘇也哥說得那樣,我們憑什麼要給自己找罪受來管一個不喜歡的人?真的是因為我們是他的副人格?還是說……他寫的都是假的。”
假的……
這兩個字結實地刺入了蘇也的心中。或許是這樣吧,雪村是假的,針鋒相對的村民是假的,連同這個故事以及所尋得的線索都是假的。
但他沒理由相信卓聞訊的話,也沒法兒解決卓聞訊的疑問。即使他百分之九十确定除開左一鳴大家都是一體,卻又大同小異,他現在唯一可以攻破的……是左一鳴。
唯一一個事外人。
熾熱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他是有些不自在的。卻無妨,他回視他,眼神真摯且熱烈,視線交纏瘋狂野蠻,他在心底默默喚他的姓名——蘇也。
為什麼呢?這雙勾人的眼睛中卻銜着一絲悲哀,半垂着眼簾,睫毛蓋住半個眼眶,這麼長那麼密。他應該借着這雙眼大放光彩,在這場遊戲大殺四方最後取得勝利。一如上一次那般。
可左一鳴這次明白,他們站在多裡面,于是不心疼但些許猶豫地接了卓聞訊的話:“如果是假的,這裡面唯一真實的是我,所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有人附和同意,有人猶豫不決,自然也有人……一聲不吭,直白地盯着他,沒有微笑和信任的眼神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