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其實有點同情周霄,這小夥子跟于朝宇才認識不久,還不是很了解于朝宇,希望他現在充分認識到,在沒把握拿得住于朝宇的時候,最好不要忤逆他。
周霄關上卧室房門,完全失去了在家的安全感,這個十八年來隻屬于他的房間從此也不再屬于他自己,有一種隐私被扒開看的赤裸裸的不安。
他拿出作業繼續寫,卻根本沒法專心,外頭有一點風吹草動的腳步聲他都會豎起汗毛神經緊繃,總覺得下一秒于朝宇就會打開門進來,然後對他的自由進行進一步的收縮。
當晚他也根本沒能睡好,這間房曾經是這個世界上最能讓他放松的地方,每當心情不好,他就會把自己關在裡面,可于朝宇卻把這裡的鎖給拆了,讓他在這張熟悉的床上,又做了一晚上無家可歸的噩夢。
第二天五點睜眼,他整個人的狀态差極了。
他拿上書包準備出門,跟從電梯門走出來的于朝宇打了個照面。
對方像是根本忘了昨晚的事兒,一臉好奇地關心自己:“你這麼早就出門?幹嘛去?”
周霄轉身關上屋門,不想說話。
于朝宇又來了一句:“不說話是吧。”
周霄頓時頭皮一陣發麻,連忙說:“去學校。”
“這麼早?你們早讀課的内容是跟雞比打鳴嗎?”
周霄硬着頭皮回答:“不是。”
于朝宇根本想象不到學生讀書要五點起,又不是古代人。
“你們學校高三要學生這麼早去學校?”
“早讀七點半,從這裡去學校想不遲到就要這麼早起。”周霄問,“你這麼早準備去哪?”
于朝宇一臉困倦:“我正準備去睡覺。”
周霄沉默着轉身朝樓梯口走去。
“回去再睡會兒,一會兒打車去。”于朝宇擡擡下巴示意他回去,“多大點事兒,給你的錢就花。”
“跟錢無關,我不打車。”
于朝宇簡直沒見過毛病比他還多的人:“我說少爺,打個車而已,不會降低你的身份的。”
“跟我的身份也沒關系。”周霄拎上書包轉身,“你去睡吧,别管我。”
于朝宇揉着後腦勺也轉身:“你當我愛管你,你倒是搬出去啊。”
周霄腳步僵硬。
他就不該因為于朝宇一開始的一點好意對他産生一些過度發散的期待。
但他是絕對不會搬出去的。
像這樣早起晚歸回家還要繼續做試卷的日子過了半個月,于朝宇發現周霄肉眼可見地瘦了一圈兒,比頭一天裝殺人魔砸他窗戶那回還瘦吧。
“你學校那麼遠,幹脆換個學校算了。”于朝宇靠在他卧室門框上提建議。
周霄無語:“你是不是沒上過學?”
他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隐私,于朝宇跟徐曉做完了,閑得無聊有時候就會來他這兒跟他聊兩句,反正門一推就開,完全做不了自己的主。
不得不說,這還是于朝宇頭一回完全掌控一個人的隐私權,推開門的時候,确實心裡有一些變态的興奮——别人的地盤,可以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這要是男人的後門,那些1站在這門口得多爽啊。”
周霄渾身一震,抓起桌上筆袋就朝門口扔。
于朝宇側身躲了過去,敞開的筆袋直接飛過走廊掉到了一樓,可見周霄扔的時候是真的沒收力。
“扔棒球呢你。”
“你非要跟我說這種不要臉的下流話才睡得着覺嘛!”周霄臉色發白。
于朝宇今天心情好,沒生氣:“又不是故意說給你聽的,我想到了就說,你不覺得我這比喻還挺新穎的嗎?”
周霄簡直跟這種滿腦子淫.蟲的人無話可說!一肚子悶氣生不出來,隻能自己憋着,繞過于朝宇下去一樓撿筆袋回來。
“诶,高三考生是不是都跟你一個樣,天天光學習就要到淩晨一兩點?”
于朝宇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對他的學習這麼關心。
“差不多吧。”
“我真心地建議你打車,學習這麼痛苦的事兒,睡眠跟不上不行吧,錢不夠跟我說。”
周霄回頭瞅他一眼:“你今天怎麼這麼怪?”一個事竟然跟他說了兩遍,不像于朝宇該有的耐心,總不會是真的很關心自己吧?
于朝宇沖他攤手:“那是你還不夠了解我,我這個人,隻要床上把我伺候好了我心情就好得很,偶爾看你這德行都賞心悅目。”
周霄忍無可忍,幹脆不理他了,扭回頭去念書。
于朝宇也沒那麼多耐心,走進周霄的卧室。
周霄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後背猛地繃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