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堰淡然道:“郎胤秋本不是神都郎氏的直系繼承人,他原名叫青秋。郎家主荒淫無度,但即便三妻四妾卻并無一個孩子,于是下令在凡間尋子,尋其子正乃郎胤秋。”
青秋初來到神都郎氏,并不招人待見,人人見他皆為唾棄無比。
隻因他是奴隸之子,但青秋生了張英俊潇灑,氣宇軒昂的臉龐,與郎家主一模一樣。
平日裡溫和圓滑,修行極為刻苦,根骨絕佳。
但這些根本不夠他翻身,有天一位神都敬仰的老者看上了青秋說他根骨絕佳。
郎家主一看此子頗為滿意,親自為他賜名。
郎胤秋。
郎胤秋修仙無比努力,最終被郎家主封為繼承人算是揚眉吐氣了。
上好的仙丹妙藥,珍稀的武器仙劍都會先送他府上,神都郎氏此世家早已名存實亡,唯獨指望着郎胤秋翻身。
玄堰又搖頭道:“前些日子,郎家主在神都仙宮擺宴慶賀他兒結丹,甚至将郎胤秋娘都八台轎接回神都,但可惜最終結了個七品。”
他依稀記得,前些日子裡神都子弟也曾向隐陽遞來了請帖。但他當時閉關修煉,并未趕去。
隻是聽說神都仙宮大鬧一場,郎家主擺的宴也毀了。
“郎家主大怒,也顔面掃地。在神都仙宮六千石階前給他兩個選擇。一,親手斬下他母親頭顱。二,滾出神都。”
玄堰沒有繼續說下去,但今日他們二人能在獵魔場瞧見郎胤秋也不言而喻了。
他墨發飛揚,竟是不知該如何評價能親手為權弑母之人,本不應同情。
讓一個心高氣傲之人,在享受無盡奢靡後回,到從前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之日,怕是也沒幾個人能做到了。
這人世間本就毫無非黑即白之義。
兩人皆是向前路而行,路上月朗星稀比曾經霧城的街好瞧多了。
脫離紛擾後他頓感耳根清淨多了,漫步在山間步伐也輕盈些許,沈寒川側頭看去身旁豐神俊朗的少年頓了刻問道:“你可曾在夢到紅梅花妖?”
沈寒川自從那次夢境後便再也沒有霧城花妖的事了,雖已經塵埃落定有人為二人善後…但也隻是心裡不踏實。
“并未,不過我大哥将紅梅枝留下了。”玄堰不知其意味,隻感覺莫名其妙。
随即,玄堰又道:“還真是奇了怪,你說這寒梅花枝上怎會連一朵梅都沒有啊?”
“她曾盛放,但不為他人。”沈寒川道,說罷他頓感輕松看來夢裡與霧城的故事也就隻有他們見到了。
兩人走路時皆是心不在焉,玄堰沒有注意踢了快石頭,不偏不倚就在二人立即警惕起來時石頭被一根燦金繩捆的嚴實。
幾乎五花大綁。
繩子金燦燦的被丢在地上卻還看不見!
想必自然并不是普通的繩子,是捆仙鎖。
捆仙鎖在仙門百家中極為昂貴,能在方圓四五裡内全部布滿這捆仙索那便也是财力雄厚。沈寒川蹙眉用劍挑起捆仙鎖,金錦制成浮灰泡之九九八十一時辰才能出這一根。
而在這八大世家有如此之财力,有如此之本事的,便也隻有那一個了。
身旁少年學着他的模樣也蹙起眉頭道:“寒川,我們真倒黴今天是什麼黃道喪日啊。”
“幽州君氏。”他收回霜雪劍,卻在身後聽見刀光劍影之響。
此時一陣隐約的鈴铛聲在他耳邊響起,濃霧中夾雜暗香他身體緊繃握起了劍指向聲響之處。
眼前卻是對兄妹。
兩人身着一襲墨綠袍,少女臉頰尚且稚嫩發辮上捆着隻鈴铛。
少年則是與他們二人年齡相仿,少年看向二人道:“玄公子,沈二公子别來無恙。”
玄堰叼着根草懶洋洋的靠在剛才吊人的樹下道:“君如蘭小姐,君如玉公子也是别來無恙。”
少女沒有搭理他們二人,隻是水靈的眼睛目眦欲裂的找尋着空中的捆仙鎖。
霧氣濃裂,樹影叢叢君如蘭卻沒有看見一根捆仙鎖她惱怒道:“是誰砍了我二百捆仙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