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時二人就下了山。
江邊漁夫乘輕舟歸來,拖拽着滿滿一大兜的魚。岸上姑娘們結伴同行,懷中放着挂上晨露的紅果。
江畔中,老船夫揚起船帆唱起江陵歌謠。
祥和且安甯,畢竟這是江陵曆代家主的苦心竭力。
遠在隐陽的家鄉,或許清晨也是如此,沈寒川隻覺好久沒有這樣的片刻安甯。兩人慢悠悠的溜達。
在霞光撥雲見日時,城中酒肆,客棧,紛紛開了張。
酒肆檐上彩旗飄飄,被日出的光華映的金燦。旭日東升,黛色石路街口似是霞光萬道般。
兩人漫步于此,衣盛晖光。
玄堰窺視着身旁人,烏發輕揚眉目俊秀,日出的光,斑駁陸離的落在沈寒川臉龐,似是為他挂上一抹暖意。
沈寒川擡眼望向玄堰,那人卻還是神色如常的向前走去,隻不過下一刻就撞上人家酒肆的竹籬笆了。
玄堰頓時清醒過來,不過對上沈寒川關切的視線就更迷糊了。
沈寒川勾起一抹笑來,失笑的扶住玄堰不穩的身影,就在此時從店中立馬奔來一個嬌俏的身影,少女立馬賠笑的道歉,可臉頰在瞥見玄堰時立即紅了幾分。
那少女偷偷的看了幾眼英俊的少年道:“兩位客官來店裡坐坐,休息會,我請你們喝茶!”
沈寒川面無表情,可手卻被少年輕柔的攬起來。兩人進了酒肆後,就被少女極為熱情的招待。
茶杯被洗的格外幹淨,茶也清香可口。
玄堰開了口:“那時,你我在霧城時也曾被花妖給‘熱情’招待過,不過她給我吃的小菜全是馊的,我鬧了好幾天肚子!”
沈寒川眉頭一跳,面色烏青的抿了口清香可口的茶道:“她給我喝茶的杯子裡,茶垢都結滿了。”
兩人滞聲…頓時沒胃口了。
少女端來份小吃,一瞧是枇杷晾成的果鋪。現在正值枇杷成熟的時月,成熟的枇杷果脯自然是香甜美味。
玄堰嘗了個連連稱贊,那少女被誇的滿面羞紅着臉走了。
江陵城中也開了荷花,但沒有玄氏荷花苑中的旺,也不如那裡的群芳争豔。
沈寒川望向窗外,看着夏日才盛放的荷花頓時想起在荷花苑中,荷花就算是冬日也會傲雪淩霜的。
“荷花苑的荷花為何冬日也能盛放?”沈寒川疑惑的問道。
玄堰淡然一笑,一飲而盡了杯中茶道:“我父母在荷花盛放之地相遇,母親喜歡荷花。父親就在玄氏中修了荷花池,一年四季都有靈力維持,自然日日都盛放,永不零落。”
沈寒川隻覺玄老家主情深意切,此刻玄堰又笑道:“隻是可惜,我父親戰後就不見蹤迹,母親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到後來,能賞這荷花的人就剩我與兄長二人了。”
三年前的魔族入侵戰時,無數仙門修士為平戰火紛紛上戰,死傷慘重。
數千萬修士的血肉之軀為神武大陸奪來了一絲生機。
人盼天神下凡,盼人中龍鳳,更盼戰争結束。
八大仙門的修士死傷最為慘重,玄老家主至今屍骨無存。
“對不起。”沈寒川垂眸。
玄堰無奈一笑:“不用道歉,這件事早就了結了,再說了那老頭看見我母親陪他肯定高興死了。”
酒肆中響起咿咿呀呀的彈唱,格外悅耳。
放眼望去,是一身着桃紅柳綠的女子,長相格外秀麗,抱着琵琶倒是也叫人神清氣爽來。
女子垂眸彈唱道:“東風迎冬來,紅梅初映雪…初見一面,你為我遮住刀山,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