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漫天火紅的灰燼随着晚風越飄越遠,最終以沈寒川身死畫上定局。
想不起什麼了,滿天燒灼的灰燼一片也未被他捉住,似乎讓他想起了十年前的雪,隻是為了緊緊捉住,卻張開手時便以消散,随風而行。
玄堰手上多了一塊猙獰至極的傷疤,幾乎整隻右手的皮肉全部都被燒的潰爛。
真要說沈寒川的死給這整個仙門造福,那還真是讓那些對此人痛恨欲絕之人笑掉大牙了,郎氏一族郎胤秋徹底站穩腳跟,再無有人說他出身是妓人之子,再無有人顧慮玄氏與沈氏聯姻舊情。
畢竟親手斬斷了一切情分之人是他。
荷花苑池中荷花全然枯萎,靈力滋養也再無作用,化作死水。
每分每秒每刻的時辰都變得度秒如年,玄堰恨不得将自己關在深水牢獄之中,飽受皮肉神志之苦拼命忘卻那日登月樓台之上他一劍斬斷情根。
卻又在每一次出神的片刻開始狂妄的怪罪沈寒川為何不願給他托一次夢?
可是這扭曲怪異又詭谲的愛是從他開始的。
一次次的找尋,又一次次的從未在家族與他之間偏袒過他,世人皆說他年少脾氣心性。
沈氏的夢愈來愈遠了……
我快忘了曾經與你同行的數年,我快忘了那些年與你共同在皎潔的登月樓台之上的話語,我快忘了……
曾經你說過你要為這世間大道而赴死也不足惜,可現如今這世間正道卻置你于死地,卻讓你披上狼皮成為祭品。
用盡全力去忘掉你的眉眼,你的一切,你的話語,可到最後你的眉眼卻好似刻在了我心頭的刀。
…
……
“寒川,我快要忘了。”玄堰用劍刃一下又一下的在腹中砍去,直到内髒都被刀劍絞的稀巴爛,鮮血碎肉流了一地。
他紅着眼眶隻記得一味的哭,嘶啞着聲音開口道:“寒川……我沒愛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