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吧師兄,我覺得現在沒什麼是我不能接受的。”葉星來神态安詳,配上她過于蒼白的臉色,一副随時能駕鶴西去的樣子。
“最大的問題是,資料毀了,任務失敗,我們得額外寫一份報告闡述原因。”
“這樣嗎,那也沒辦法。”就這啊,葉星來松了口氣。區區報告而已,如果寫報告能拯救剛才的修羅場,她願意再寫一百份。
至此,公事的部分告一段落,楚子航話鋒一轉,開始說私事:
“我遇到的那個男孩,就是你叫的‘太宰’是麼。他和中原君是搭檔,那他跟你又是什麼關系?”
探究的眼神劃過葉星來的臉,楚子航依然維持着特工一樣的冷硬表情,但八卦之心都快壓過黃金瞳的色彩了。
葉星來的氣還是松早了,和EVA重新連上線後,在翻譯器的幫助下,楚子航再也不是遊離在外的無助路人,他搖身一變,進化為一員八卦猛将。
“是、是我男朋友。”對上楚子航那張古井無波、莊嚴肅穆的臉,葉星來莫名生出心虛,像早戀被家長查崗的學生一樣緊張起來。
“他不是混血種。”平淡的語氣。但葉星來硬是聽出了一點有錢老爸對窮小子女婿的不滿味道。
把“給你五百萬離開我女兒”的腦殘劇本甩出腦子,葉星來謹慎地辯解道:“對,所以他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一直告訴他我隻是個正在某民營企業混實習報告,并且愛好健身的普通大學生。”
“有考慮過你們的未來麼?”楚子航又問。
當然考慮過啦,葉星來心說,沒今天這一出我都打算在交往一個月的紀念日告訴他我的真實身份了,下一步就是叫他辭掉那份壓榨未成年人的不靠譜工作跟我去源氏重工上班。
不過這種明顯違規的事還是不和師兄說了,“我本來就打算畢業之後留在日本分部,倒不至于異國戀。就是結婚申請不知道學校給不給過……”
“不是這個問題。”楚子航扶額,“現在他已經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如果他不接受的話你準備怎麼辦?”
“囚……我是說,說服他接受。”
“……”
她想說的絕對不是這個,但楚子航無意深究,他權當做沒聽見,開啟了下一個話題。
“既然你有計劃,那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但他的職業……”楚子航皺眉。
中國人的擇偶觀念裡,“穩定”的優先級最高,楚子航本人雖然不完全贊同,但聽家裡人念叨多了,難免也受到影響,對mafia這種大概率沒有五險一金的職業有些偏見。
葉星來連忙找補:“其實這也不是問題,我正在蛇岐八家實習,四舍五入也是個黑/道分子,怎麼不算一種門當戶對呢?而且經過今天的事我也明白了,危險的人就像替身使者一樣,是會互相吸引的,變成現在這樣隻能說是天意。”
這麼說好像也沒錯。
“你喜歡就好。”楚子航勉強認同了師妹的理由,靜了一會後他還是忍不住問出了最重要的問題,“他看起來年紀不是很大,成年了麼?”
葉星來的冷汗無聲流過額角,“雖然,雖然他按日本法律還沒成年,但按中國法律他已經是成年人了……”
類似的對話在不遠處也在發生。
雖然有一點共同作戰的情誼,但因為不同的立場,戰鬥結束後,雙方還是按陣營分散開,保持着不遠不近,便于監視對方動向的微妙距離。
“她不會就是你女朋友吧。”看看那對不知道在說什麼的師兄妹,又看看死死盯着他們、像被抛棄的流浪貓一樣的太宰治,中原中也忍不住發問。
“這又關蛞蝓什麼事。”太宰治瞬間撕破可憐假面,毫不客氣地回話。
“……”
死青花魚果然還是那麼讨人嫌,自己真是腦子壞了才覺得他可憐。
“我說,想過去就去啊,扭扭捏捏的幹什麼。”實在受不了他那副陰沉又醋意濃重的倒黴樣子,中原中也強忍着不耐煩,别扭地幹起了居委會主任的活計。
“哈……如果事情能和你的頭腦一樣簡單就好了。”用看草履蟲的眼神看了中原中也一眼,太宰治無不嘲諷地說。
“行啊,那你就留在這盯他們盯到死吧。”中原中也被氣笑了,對青花魚發善心實在多餘,還不如去關心路邊的流浪狗,至少流浪狗不會這麼不識好歹。
他轉身欲走,“但我需要一個解釋,一個他們不是敵人的解釋。難道你想在審訊室裡看到你……女朋友嗎?”
一片黑色衣角從他視線中飄過,定睛一看,太宰治已經匆匆跑出去了。
“……”死戀愛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