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甯背在身後的手忐忑的捏着藥盒,說道:“不用了!我今天不洗了吧,張醫生不讓碰水。”
溫廷晔輕呵一聲,向廚房走去。穆甯趁機将藥盒放在櫃子上,小心翼翼的複回原位,又急忙往床中間移動了兩步站定住。
彼時,溫廷晔也從廚房拿出來透明防水膜,遞給她,說道:“不讓你碰水,難道你真打算三個月都不洗澡了?用這個包上再洗,記得把綁帶也包上。”
“哦。好。”穆甯繃着臉接過。正慶幸剛才把藥盒放了回去,不然現在都沒有手去接防水膜。
溫廷晔隻覺從剛才開始穆甯就有些不對勁,雙眼眯起,眼神掃量到床頭櫃子上,意識到了什麼,又看了眼神色不自然的穆甯,踱步過去将藥盒拿了過來,擡眸一笑。“看了?”
穆甯緊張的眨了眨眼,佯裝無辜道:“嗯?什麼呀?”
溫廷晔對她的僞裝心知肚明,聲色沉靜道:“穆甯,既然你看了,我不打算騙你。實話跟你說吧,我确實有病。不過,禍福相依,誰說有病就一定是壞事呢?”說到最後,那雙深眸直勾勾盯着她,讓她不寒而栗。
穆甯一個激靈,猜到了他的話中意思,深吸了一口氣,不可置信道:“溫廷晔,你要用這個逃避法律制裁?”
溫廷晔抿唇一笑,滿意的看着她,緩緩說道:“要不說你聰明伶利呢。所以,放棄吧,你們根本就不可能将我怎麼樣?除非,我去自首。”
穆甯一時愣在那,原來......溫廷晔之所以不怕,是因為可以鑽這個口子......,那她和白轲的反抗還有什麼意義......
溫廷晔譏诮一笑,将藥盒随意的扔到櫃子上,一聲不吭的拿過透明防水膜,正打算幫她把石膏綁帶包起來。穆甯蓦地瑟縮了一下身子,溫廷晔頓了片刻,看了她一眼,待她不再退縮後,開始為她認真的包裹起來。
半響,溫廷晔低垂着眼,語氣平靜的說道:“今天早點睡,放心,我今天不會動你,明天一早我帶你去學校辦休學。”
穆甯看着面前近在咫尺,隻裹着一條白色浴巾,露出緊實的胸腹肌的溫廷晔,額間的銀色碎發依舊有些濕淋淋的,不由的讓人心生漣漪。穆甯吞了吞口水,别過臉去轉移注意力,冷聲拒絕道:“不用了。”
溫廷晔手上動作微頓,擡眼看着她,悠然說道:“這也不用,那也不用,知道嗎?你可是我溫廷晔第一個親力親為伺候的女人。”
穆甯忿哼一聲,怒氣沖沖的瞪着他。“我讓你伺候了嘛?要不是你我能落到這份田地?!”
溫廷晔彎着腰,并沒有回應她的眼神,垂着眸子輕柔的給她包着綁帶。“你真是,翻臉比翻書還要快。今天在奧斯汀,是誰跪着求我的。”
穆甯實在不解,問道:“溫廷晔。你到底怎麼想的?你是恨我嗎?我覺得你肯定恨我,不然你今天不會讓你的手下們那麼對我,可你現在為什麼還要親自照顧我?我真理解不了你怎麼想的。”
溫廷晔手上動作一停,纖長的眼睫毛微微扇動一下,淡淡說道:“沒看到我吃的藥嗎?我可是精神病,我自己都不知道這兒怎麼想的。”說着,指了指腦袋。“不過呢,遊戲,有來有去才帶勁,要是一次就把你弄廢了,對你不公平。所以,就當我在補償你吧。”
見溫廷晔說的如此雲淡風輕,穆甯哼笑一聲,暗諷道:“公平?從你嘴裡說出來,實在像是在講笑話。”
溫廷晔終于給她包完了,直起身子來,垂着眸子打量着她,道:“行。你就趁我心情不錯的時候,多說點吧,繼續口出狂言。等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把這些全報複回來。”
穆甯不禁後背一冷,怔愣在那,心裡慫然,不敢再講下去。
溫廷晔歪了歪頭,饒有興緻的問道:“明天真不用我?你傷的是右手,休學程序應該很繁雜吧,你會用左手寫字?”
“我會讓徐曉幫我。你要是跟我去學校,我怎麼跟别人解釋。”穆甯說完,無意再理會他,頭也不回的往浴室走去。
溫廷晔聽着她的嘀咕,雙手環胸,也不再執着,松口道:“随你。”片刻後,隻聽穆甯剛進了浴室就反鎖上了門。
竟然還防着我......
溫廷晔想着,也坐回到沙發上,伸出三個手指,倒數着。
三、二、一。
彼時,如他預料,穆甯打開了浴室的門,聾拉着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