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時候,碰到不少村民,個個都是滿面笑意,稱他們“秀才公,秀才娘。”
張素梅笑吟吟地應了,又随口說了幾句叫他們過幾日來吃席的事情。
走了幾步,江裕說要不他現在去石頭村跟李清遠說一聲叫他過幾日來吃席,等明日去鎮上買東西的時候再通知方山華還有秦館主徐掌櫃他們。張素梅想了一下,是該叫人家,又說要江裕現在跟他回家,拿上些雞蛋和糖再去,往日老坐人家車,該拿些東西過去。
江裕應是,又回家拿上東西才去。
到了石頭村,竟是剛好碰上了那位去鎮上跟江裕說了一路的那位大叔,問了江裕過來幹什麼,江裕說了之後又邀請他去吃席,大叔很高興地應了,說到時候帶着他兒子一起去,又給江裕指了路,兩人這才分開。
到了李清遠家,又跟他家人交談,說好過幾日過去,李家人又說他李清遠也過了,雖排名沒有他跟方山華靠前,家也要辦席,隻是這幾日忙,十日後辦,到時候讓他也過來,江裕自然答應,說好了這些,江裕就說回去,他家人極力挽留,說要留他在這兒吃飯,江裕推辭不過,隻好應了。
等到下午回去,江裕才發現,有不少鄰居送來了雞鴨魚還有青菜這些,鄉下就是這樣,要是有一家辦席面,村裡的人都會多少拿些東西過去。
晚上張素梅躺在床上,在心裡記着要買的東西,又算算大緻要多少銀錢,今日族長家的大兒媳婦拿過來十兩銀子,說是族裡從前就有的規矩,要是族裡有人考取了功名辦宴席的話,族裡會出一部分,畢竟這也算是一族的榮耀。
青菜這些自然不必買,在村裡喊一聲,就有不少人會拿過來,雞鴨魚還要買一部分,還有肉,要去連生那兒定,剩下的就是瓜子花生糖塊兒這些,還要打酒什麼的。
第二天一大早,江裕就跟張素梅一塊兒去鎮上買東西,中途,他去通知方山華過去吃席,知道他去鎮上有事兒,方山華也沒留他就讓他趕緊去忙自己的。
這次,江裕三人都過了院試,這在書院也引起了一陣轟動,不過江裕這一年多來的進步有目共睹,江裕三人平日裡也的确學得好,因此也算是在意料之中。其實,這已經跟原主那一世大不一樣了,在原主那一世,第一次院試,隻有方山華過了,江裕和李清遠都是第二次才過。
到了鎮上,江裕去秦館主那兒,張素梅去了百裡繡坊,兩人都很快說完之後就出來向約定的地方去了,之後又一道兒買東西。因買的東西多,兩人一直到下午才回去。
這幾天一直在準備,請了村裡擅長竈上活計的婦人幫忙,又借了桌子和闆凳,唐氏何氏還有幾位同族的關系較好的婦人這幾日也都過來幫忙。至于辦席的地點,就在江裕家裡就行,他家雖是老屋,地方卻也足夠大,收拾收拾也夠坐了。
到了開席那一日,果然辦的很是熱鬧,方山華,李清遠,還有秦館主,以及徐正坤領着徐彥都過來了。
到了中午,大家正熱熱鬧鬧地準備開席,卻突然來了幾個不速之客,原是周氏帶着大房的那兩個兒子,正站在門口扯着嗓子喊:“裕子,你這家裡辦席,怎麼也不叫上祖母?”她特意今天過來的,沒想到,裕子這小子,竟還真考上了秀才,聽說還有錢糧拿,她是他的生身祖母,他就合該孝順她,至于為什麼前幾日不來,自然是怕張素梅找她幫忙,讓她拿錢。
張素梅的臉色立馬就變了,說着就要過去,被唐氏和何氏拉住了,何氏對她搖了搖頭。
其實不止是張素梅,幾個族老還有同族的伯娘嬸娘奶奶不少人臉色都變了,江裕倒是神色未變,笑着上前說了一句:“原來是祖母和兩位堂哥過來了啊?”
“嗯,還不讓我們上座?”周氏一副倨傲至極,理所當然的樣子,張素梅恨得牙根都癢癢。
“周氏,你既然來了,給你加個座就是。”一個老太太坐在位置上叫她,别看這老太太年紀隻比周氏大了幾歲,可她輩分實在高,就連周氏都得叫她一聲奶奶,村裡的孩子們都得叫她太奶奶,祖奶奶。她家裡子孫也都有出息,在江家村她一向是很有威望的。她一開口,周氏也沒法兒反駁。
有機靈的直接在太奶奶她們這一桌給加了個座,她們這一桌,輩分都高,不少周氏得叫一聲嬸娘,最低也是跟她同輩的,讓她坐這兒,就算惹事兒隻要她們制止周氏也不敢鬧。
另外的年輕人也趕緊把江家大房的兩兄弟拉過去坐,都是有眼色的,知道這事兒今天不能鬧起來,真鬧起來,他們整個村子都跟着丢臉。
張素梅也知道今天不能鬧,隻當看不見那幾個糟心的,招呼其他人喝酒吃菜。
到後面,大家陸陸續續地走了,張素梅也分了肉給那些幫忙的婦人,待大家幫忙收拾完走後,張素梅的臉才拉下來。
“娘,這幾天你也忙得厲害,先睡去吧,剛才叔伯也說了借的這些東西明天他們過來幫忙還。”江裕知道張素梅心裡難受,隻勸她去休息,至于江家那一家子人,怕是日子也不好受了,聽說江家大房的大兒子江平在鎮上賭博,欠了好些錢,不必他做什麼,賭坊的人都不會讓他們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