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頸後傳來不輕不重的力度,替溫璨緩解着酸軟。宋清闌的手指有點燙,臉也和她離得極近,仿佛随時要再次親上來一般。
溫璨的嘴唇麻,身體也麻,指尖無力地纏着秋千的繩索。無言盯了他會兒,她故意說:“誰允許你親我了。”
宋清闌的胸膛還在微微起伏,聽見這話,他眸色更暗,卻是忽地扯唇輕笑了下,尾音帶着鈎子:“我不能親?”
“……”
溫璨不答,身下的秋千由于動作還在小幅度地輕晃。她伸手把他鼻梁上的眼鏡摘下來:“這個,剛剛有點硌到我了。”
“還有……我聽見了。”
她擡起下巴,又在他唇上輕啄一下,笑意此刻才直達眼底。
溫璨站起身,側過去将他抱了個滿懷,下巴擱在他肩窩。海風溫柔,溫璨心裡前所未有的滿足,直到感受到宋清闌慢吞吞地環住了她的腰,他們緊緊依偎。
“宋清闌,有沒有人說過你不戴眼鏡很好看。”她貼在他耳邊,沒來由地問,“不過戴了也好看,就是接吻的時候……不太方便。”
他倏然掐了下溫璨腰間的皮膚,無奈地說:“沒有,你是第一個。”
很少有人當着他的面直誇他的容貌,宋清闌不關注學校的八卦帖子,自然也不知曉别人是如何讨論他的。但在高中的時候,他就憑借冷漠疏離的氣質成功勸退了一大部分追求者,偶有幾個特别執着的,他也沒給過眼神,莫名其妙的好友申請全數拒絕。
本來交流的人就不多,更别提是外貌這種對他來說無關緊要的事。
“……那他們真沒眼光。”溫璨不客氣地評價道。
“你以後不工作的時候,可以不戴眼鏡嗎?”
宋清闌點頭,對此沒有異議。
溫璨得逞地笑笑:“怎麼這麼聽我話。”
被抱着的男人維持着彎腰的姿勢,擡手摸摸她後腦柔軟的頭發,似歎非歎:“溫璨,你好像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從始至終,她似乎都隻是知道他偷偷喜歡她好幾年這件事,而這份感情承載着多少重量,又有多深不可測,她一概不了解。宋清闌不想告訴她,他猜測,那會給溫璨徒增壓力。
溫璨順着他問:“有多喜歡?”
“……”
宋清闌不說話。
他抱着她,仿若抱着一團随時有可能消逝或飄走的雲朵,軟綿綿的。鞋底微微陷在細沙裡,宋清闌的身體和她緊貼,彼此的心跳聲快要重合。沉默良久,他才簡略地回:“是聽見你說喜歡我,每一次都會覺得像在做夢。”
這話其實有些答非所問,至少看上去并不能表示具體的程度。
但溫璨渾然不覺,她聽着聽着,心髒毫無預兆地浮起點點滴滴的酸澀,促使着她擁得更緊一些。
“不是做夢。”溫璨嗓音很輕,到後半句,又摻進絲絲縷縷的淺笑,她退開半步,和他額頭相貼,“你要是沒有真實感,我以後每天說一句喜歡你給你聽,好不好?”
“我保證,每天都不重樣。”
宋清闌被逗笑,嘴角挑起。
不遠處的陡坡,有幾個孩童成群結隊地奔跑而下,嬉鬧的玩笑聲融着規律的海浪聲,一同拍打在岸邊的樵石上。他們手裡牽着隻風筝,白色的線放得很長,那隻蝴蝶被線牽着,飛過茂密的樹叢,飛過鮮豔欲滴的花,離天空越來越近。
“好,都聽你的。”
-
雖然前一天晚上九點多才落地樵北,回到家收拾收拾洗漱,溫璨将近淩晨一點才躺上床睡覺。但今天上班的時候,她還是感到疲憊皆消,神清氣爽。
不得不說,去溟安一趟,什麼煩惱都暫時忘卻了。
溫璨路過工位,收獲了一溜的“早上好”。她心情極佳,都快走到辦公室門口了,突然停下來轉身,笑眯眯地說:“中午我請大家喝咖啡,想喝什麼随便點。”
這實在和她平時在公司的形象不太符,但刷到她朋友圈的幾個都心裡有數,于是好幾句“謝謝璨璨姐”裡,還夾雜了些别的。
“祝姐和姐夫百年好合!”
“……”
整個空間在這話落下的瞬間鴉雀無聲,溫璨看見有一個女生使勁扯了扯說話那人的衣服,示意他閉嘴。
“祝福不錯,謝了。”溫璨自然說,轉身留下一句,“半小時後來開會。”
“……”
回到辦公室,溫璨隐隐約約聽見門外的哀嚎。她往椅子上一靠,拿出手機給宋清闌發消息。
不加班:「我到啦,開始打工!」
不加班:「怎麼樣,你們到公司看過了嗎?」
宋清闌前段時間終于把初期的事情忙完,近期大概率都不用出差了。他們團隊約了今天去看公司的場地,就在樵北的科技園區,和溫璨公司離得不遠不近的。
宋:「馬上到。」
不加班:「那你記得拍幾張照片給我看,我一會兒有個會要開,工作完再回你消息。」
宋:「好。」
……
不加班:「男朋友,今天也很喜歡你喔。」
宋清闌正垂眸看手機,掃見屏幕上這最後一句,面色不改地長按,點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