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待她溫柔的溫夫人竟會如此面善心惡,這又令她萌發了往上爬的念頭。
可鏡月性子純良,她是真的願意相信她。
後來,溫輕瀾也想明白了,也許此事對她而言并非一件壞事兒。或許,她能借此機會,擺脫如今的處境。
她想要賭上一回,哪怕一敗塗地,也好過一生都奴顔婢膝,任人欺淩。溫輕瀾想,她能成為她們手中最後的,也最為鋒利的一把劍。
既然她決定成為他人掌中的劍,那她再護下一人,結成盟友,又有何妨。
溫輕瀾謀劃多年,苦心經營。總算是獲得了溫姨信任,讓她踏上了溫家這座高台。
她也等了多年,終于等來了盛衰交替之際,也順勢占據上風。
僅僅一步之遙,溫輕瀾想往後,還要更加萬分小心,絕不能令她的籌謀功虧一篑。
天色漸暗,也沒有風聲。溫輕瀾将目光收回,莞爾而笑,便轉身往書房而去。
剛一進門,室内便有異響,也并未燃燈,又有絮絮叨叨的聲音傳來。她想,那賊人是半分忌諱也沒有的,竟敢到這兒來行竊。
溫輕瀾細眉微挑,神色有些冷,摸了摸袖中藏着的匕首。可她養了不少護院,為何還要單打獨鬥,孤身涉險?
她這才往後撤去,等離開了書房,就喚來孫風,讓他們将室内膽大包天的小賊給抓起來。
“都給我動手,拿下小賊。”藍月忽然拔劍,眼神帶着幾分殺氣,低聲下令。
荷香給溫輕瀾煮茶,也看着那處院落:“究竟會是哪家派遣來的,來此又想要何物?”
“不管有何目的,他們到這兒隻能有一個下場。”溫輕瀾坐在庭院裡,靜靜看着他們步步迫近書房,“這次,賊人闖進府裡來,竟無一人覺察。無言,你吩咐下去,讓他們再多加留心。今日之事,我不願再見。”
“是,屬下明白了。”
“對了,徐叔何時歸來?”
無言擦拭額間的冷汗,才道:“他們這個月末,才能抵達了。”
就在這時,室内傳來一陣打鬥聲,其中還有道聲音頗為吵耳。孫風疾步而來,他道:“東家,是熟人。”
荷香有些不解:“這哪兒來的熟人啊?”她的話才問完,孫風便招呼着兄弟回去。在他們身後,果真走來了兩位相熟之人。
天色徹底黑透了,長廊也燃起燈來,借着點點亮光。溫輕瀾看着他,一下子目光就定住了,随即笑容乍現,心中也亂得很。
隻見顧知程一襲墨藍衣袍,身形挺拔,一下子就到了她的眼前。他還是如以往那般俊朗,溫輕瀾擡頭看着他,隻見他的眉目深邃含情,似乎還帶着幾分幽怨。
“你不高興,是生我的氣了?”
顧知程沒答,隻冷哼了一句,就垂眸看着她,一副不冷不淡的模樣。
就在此時,魏信禮摸着手肘,冷哼着道:“真是狠心,也夠有眼力勁,專挑我這個軟柿子掐……痛死我了況且嫂嫂,我李兄心有……”
“魏信禮。”顧知程忽然回首看着魏信禮,打斷了他的話,“你不是吵着要喝水麼,還不去。”
“去找無言瞧瞧,他的醫術極好。”趁着顧知程看向魏信禮之時,溫輕瀾瞪了一眼魏信禮,似是在說,我與他之間的事兒,你不要多管閑事。
魏信禮看着她,倒是連忙往顧知程身後躲,小聲而道:“李兄你可得替我搞定此事,不能讓她來找我麻煩啊。”
“松手。”
“你帶着魏公子去尋無言醫治。”溫輕瀾就盯着魏信禮看,似笑非笑,柔聲說着,“備好茶點,不可怠慢了。”
“小姐放心,我們早早便安排妥當了。”荷香走到魏信禮面前,要将他請離此地,“魏公子,請。”
魏信禮看了一眼冷肅的顧知程,隻得默默歎氣,飲過茶水之後才道:“多謝,嫂嫂,那我即刻便去。”
見他們離得遠了些,溫輕瀾才靠近他,便握起了他的手:“你好香啊。”
魏信禮一直往他們這處瞧,自是也聽見這句了,又默默歎氣。
是啊,能不香嗎?這一路來,李兄就像是孔雀開屏那樣,衣着配飾十分挑剔,是半分都沒含糊的啊。
話說回來,他瞧着這兩人站在一處,倒是極為般配。若不是知曉她所做之事,他都覺得賞心悅目。
“你我三月未見,我每日都有想起你。你此次,可是有任務在身,才特意來看我一眼的嗎?”
溫輕瀾見他依舊一言不發,心中有些着急。他過去可不是這樣子,怎麼變得這麼别扭了。真沒意思,隻有往無來。
顧知程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臉色又冷許多,冷聲而道:“這是,你給我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