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輕瀾來到無言跟前,見庭院哭泣聲不止,心中的怒氣又起又落:“她的傷勢如何了?”
“回東家。”無言正翻着藥箱,要給容娘包紮傷處,嘴唇微抿,“她算是輕傷了,可往後也要十分注意調養。”
溫輕瀾見無言雙手一片鮮紅,遂接過遺落一旁的白布。
容娘忍着痛意,輕拍正在哭泣的稚兒,眸中淚流不止,面色也發白如鬼就這般看着溫輕瀾:“東家,您讓無言大夫先去瞧瞧,我夫君如何……我的傷處真不緊要。”
“别處也有大夫,他們會照料你的夫君。”
無言抿了抿唇,面色也流露出幾分凝重來。溫輕瀾看着她,又看着無言默不出聲的模樣,心中一個咯噔。
他看着溫輕瀾,閃過愧疚之情,手上也微顫,才對容娘道:“好,那讓我先為你包紮傷處。”
溫輕瀾看了他們好一會兒,才來到西巷前院中。荷香遙遙一見,便放下手中的竹片,也随着溫輕瀾而去。
行走時過于急切,荷香竟然與人相撞,那人手中茶盞也摔落在地。荷香見那人怒容忽現,連忙道:“這位公子,我并非有意,我還你的茶盞錢可好?”
“你可是東家的身邊人,那就更不必了。”那男子定睛一看,便對荷香笑,“我原是想要給東家獻茶,特意感謝東家收留之情。不知姐姐可能為我引薦一二。”
溫輕瀾站在燈火下,聽到徐叔說,才知曉容娘的夫君因傷勢太重,已經走了。
“待容娘傷好,要盡快告訴她。”溫輕瀾說完這句話,便沉默了好一會兒。
徐叔擡眼看着溫輕瀾,又歎氣而道:“這次之事,讓西巷子布坊……那些地方怕是有不少損失。”
“損失事小,我這一路走來,入眼處皆是傷患,人人驚懼未消。”溫輕瀾盤算着,這事絕不能再拖下去了,一定要早早解決此事才好。
這般想着,溫輕瀾便對徐叔道:“徐叔,你便在此處照料一二。”說完,她便匆匆朝着院外走去。
“這……”孫風疾步沖沖而去,手中握着書信。
溫輕瀾與他來到小室落座,她握着信箋,神色淡然:“還真是這般,藍月事兒辦得怎麼樣?他會願意揭發此事?”
孫風搖頭道:“那處一直沒有消息,我瞧着此事怕是很懸。溫老爺一向保守,不會做涉險之事。”
“那就以利相誘,你即刻遣人囑咐他……”
就在這時,小室傳來敲門聲,他們便見那男子推門而入,手中捧着茶盞道:“荷香姐讓小的來奉茶,還請東家品茗。”
溫輕瀾将信箋封好,随意掃了一眼。孫風皺眉,朝着他走了幾步道:“荷香,真是這般說?”
“是啊,難不成有什麼不對?還請您指教一二。”
溫輕瀾靜靜看着他,将茶盞放置在書案上。
她唇角微揚,才端起茶盞來:“我怎會從未見過你。”
“小的名喚柳存西,是半月前才來到此地。奈何被街頭惡霸搶去錢财,四處求告無門。這才流落街頭,遇見徐叔将我收留。”
孫風有些不解,他見溫輕瀾端起茶盞,心中越發奇怪。那柳存西又繼續道:“還請東家飲茶。”
溫輕瀾端起茶盞,正要飲茶。柳存西目不轉睛看着她的動作,神色也興奮起來,但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忽然,她又放下茶盞,又問他:“我瞧着你也挺眼熟,你的娘親是何人啊?”
“我母親隻是……”柳存西的話還沒說完,背脊便發寒,身後有把劍抵着他,劍光冷冽。孫風将他踹倒在地上,壓制住他的舉動,讓他整個人都極為狼狽。
那盞茶水也穩穩當當立在書案上,溫輕瀾又繼續問:“你的娘親是何人啊?”
那柳存西還在瘋狂掙紮,從袖子抽出匕首,想要一躍而起。可奈何,柳存西被孫風死死壓制,再也蹦不起來了:“我要殺……殺了你,為我的母親報仇……”
捕快在荷香的引路下,将那人給捉拿起來。
柳存西見此,火氣也洩了大半,依舊嘶聲而喊:“我潛藏在這處,就是為了有機會向你報仇。就是你,殺了我的娘親……我看得一清二楚,就是你。大人,大人,我要報官……”
柳存西瘋狂到極緻,更是狼狽不堪。而溫輕瀾始終俯視着他,一雙眸子淡定自若,甚至還帶着笑意。
“你有證據嗎?” 在燭火下,溫輕瀾依舊讓人移不開眼,她端起茶盞,“可我有,你想毒殺我的物證。”
捕快壓着柳存西走,他一邊走,一邊掙紮着嘶吼:“溫靜顔……我等着看你的下場,我要殺你……”
在這場喧嚣中,夜幕悄然而至,溫鏡月見遠處走來一位俊朗郎君,她心生一計便喊道:“李公子,請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