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站在樹下靜靜瞧着室中動靜,而小室幾步一人,那人便是插翅難飛。隻見,顧知程的下屬從昏昏然中蘇醒,面色紅潤如尋常。
那幾人知曉暈倒的緣由後,這才向溫輕瀾施施然道謝,她道:“無事便好。你們大可放心,如今這香對你們身體而言,并無害處。”
顧知程一直瞧着她,但閉口不言。
溫輕瀾隻得迎上顧知程的目光,又握了他的手,便對他笑:“我們真的無礙,你可放心。隻是當前最為要緊的是,将人請出來。”
“你真這般急切?”
“有何不對?”
溫輕瀾見他又不明說,想要将那人捉住的心本就異常急切。她哪能顧得了其他,就朝着裡屋走去。
顧知程卻捉住她的手:“莫要着急,等會兒便會有動靜了。再說刀劍無眼,若是傷到你可如何是好?”
溫輕瀾也走到他面前,雙目閃着亮光,對他直言:“夫君,方家可是我的投名狀,是萬萬丢不得的。”
“丢不了。”顧知程有些陰陽怪氣,見人出來就松開她的手,先往小室而去,“你瞧,這人不是出來了。”
溫輕瀾愣了片刻,終是搖頭而笑,心裡卻起了嘀咕。她怕是又得去哄他,也不曉得他這性子是怎麼回事兒,這突然一會兒陰,一會兒晴的。
最後,溫輕瀾便也随他而去。隻見那方維升被人束縛着,他擡頭仰視着顧知程,罵罵咧咧。
“沒想到啊,顧三你真沒死,也沒想到啊你還是找到我了。差一點兒,我就能逃出此地了,為何你就是不肯給我留條活路。都怪我當初還不夠……”
溫輕瀾皺眉,方維升看見顧知程的雙目極其怨毒,她不由得心中冷笑。她的衣裙輕輕浮動,身姿極其輕盈,雙眸也銳利許多。
顧知程始終一言不發,劍眉緊皺,似是在回想着什麼事。
隻一瞬,顧知程眼中的冷意又起:“當真與你有關?”
溫輕瀾也是第一次見到一向高傲自大的方維升露出這般的神情。
他始終不願下跪,不斷鬧騰,嘶吼着:“顧行安,你果真是本事大啊。你都墜下山崖了,竟然還能站在我的面前,還這般高傲漠然。為何上天總是要眷顧你,為何人人都要将我和我的兄長排在你的身後……”
溫輕瀾也終于明白了方維升的想法,原來是對他存有嫉妒。她款款而來,一條長鞭緊随其後,聲音頗為厚重。
護衛回首瞧着,心中發毛,也不知她從何處尋來這一條長鞭子。
“給他松綁。”溫輕瀾的聲音溫柔,笑意盈盈,卻莫名讓人信服。她的目光看向方維升身旁的男子,手中的鞭子也輕輕晃動。
他連忙表态,原本還惴惴不安,這下子是徹底松懈下來了:“見過東家。”
顧知程揮了揮手,這下屬才敢将人松綁。
這下子,方維升雙目發紅,雖是被束縛雙手,卻奮力掙紮,伸腳去踹林寄:“你竟然背叛我,我這般信任你,就連逃走都要帶着你。我更是對你承諾,往後有我一口飯,便不叫你餓死。可你竟然這般待我……我要殺了你這個叛徒。”
林寄隻冷眼看他,一字一句道:“方家作惡多端,況且你也是害死我姐姐的人。你是我的仇人。”
“好啊,做了我這麼多年的心腹下屬竟然隻是為了找我尋仇。那當初,你為何要我擋的那一刀……”
方維升自顧自笑了許久,笑到眼淚都流出來,餘光中瞥見溫輕瀾。他連忙說道:“方家之事,我也是迫不得已。不如溫五小姐你放我一馬,我将我的東西盡數分給你可好?”
他是笃定此事定然能被溫輕瀾所接納,他知道這個女子也絕非善類。隻要她答應下來了,即便當着顧三的面不放他,也會想盡一切辦法促成此事。
方維升見她久久不言,眉宇間似有糾結,脖子上的劍刃又往裡頭移了一些。他又心急了:“我可聽我家老爺子說起你們溫家的恩怨,你幫了我,你會更有勝算的。當初,我幫了你,還未尋你拿報酬呢。”
“說起那事,我确實得還你的恩。”溫輕瀾似是被說動了,看着顧知程揪了揪他的衣袖,“夫君,我真的要還他的恩。”
顧知程看着她,冷言道:“你喜歡就行了。”
“聽到沒有?快些給我松綁。”方維升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眼裡還忍不住得意,看向林寄,“我還要你将林寄交給我,必要手刃此人才可解我心頭憤恨。”
溫輕瀾将長鞭甩到方維升身上,隻一鞭子他便皮開肉綻,血氣彌漫:“恩自是會還的,所以,你的喪儀還是交給我們吧。你竟敢向我讨要林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