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讓他們密不可分的,一定與後者無關。就在這時,顧知程開口道:“明日,我得外出一趟。至于你,就留在府上,莫要讓心懷叵測之人接近她。”
“啊?”
“你莫要多問。”顧知程将劍放置在案上,擰着眉,在信箋上書寫着幾個字。他又說了一次:“你就留在府上,有何要事,遲些再告訴我。”
“暗閣之事?”魏信禮琢磨了片刻,“怎會這般着急?”
顧知程将信箋遞給他,就朝着庭院外而去,遠遠抛下一句:“莫要打聽。”
周遭暗淡,連半片燭光也沒有,看上去潦倒得很。這般,實則是掩人耳目所緻,暗處裡依舊有人留守巡視。流沙堂的旗子随風而揚,顧知程騎着馬往小徑的暗處奔走,很快就離開了流沙堂。
她們真怕他死不了?
溫輕瀾猛然将信箋甩在書案上,因為此事,她确實對長姐有所不滿:“她到底還是沒将我的話放在心裡。你們要替我留意着她,絕不能讓她們誤了我的事兒。因為他的命,我暫且要留着。”
孫風和藍月相視一眼,心中驚怕,隻得站在原地道:“屬下曉得。”
在一旁靜候的無言,卻悄然發聲:“東家,可溫老爺的毒已經有些日子了。他的症狀雖是很輕,要完全解下此毒,卻也要費一番功夫。”
荷香看了他們一眼,躊躇道:“小姐,我們就将計就計,來日也不必費一番苦功。為何還要……”
溫輕瀾笑着看向荷香,目光中卻無不悅,随手翻開賬本說:“此番原也很好。可惜他,應該得到更多的好處。無言,此人得盡力去救,不叫他嘗盡苦楚。罷了,你們便先下去。”
“是。”書房靜了。溫輕瀾又翻了幾頁賬本,指尖久久在賬本上落下,神色也帶了幾分憂思。她也不知曉過了許久,許是到了深夜,庭院也越發靜谧。那人還不知去向,真是令人氣惱。
她将最後一本賬本,放回原處。溫輕瀾又想起那人來了,不禁嘀咕着:“他今日也沒遣人傳信來,真不把我放在眼裡。哼,他何事要緊,連信也不傳了,怕是在何處被絆住了腳。”
“他真是過分。”溫輕瀾倒是胡亂猜測着,到底是因為他深夜未歸,心中而起的不快。
她想,她得做好最壞的打算,無論是顧家也好,溫家也罷。她出手都要利落果斷,絕不可以拖泥帶水。
她在顧家,她想要的無非就是錢财和人心。人心自然是顧知程的人和心。她又歎了歎氣,不免想起那封和離書來。若是真有和離之日,這個顧家,她得拿走一部分。
忽然,燭火搖曳,木窗咯吱一聲,溫輕瀾循聲望去。她卻未曾瞧見異常,便打算回首看賬本。哪曾想,有一雙手突然橫在她的腰間,盡是親昵。
“娘子,你對我做的事兒,我可沒忘記。”顧知程穿了一身深藍色衣袍,呼吸刻意落在她的耳畔,同她咬耳朵,“今夜,我便來讨債。”
溫輕瀾沒推開他,隻是雙手貼着他的手,眸中帶了笑意,“是夫君你先挑起的事兒,那結果不該由你承受嗎?你也曉得,我一向不愛吃虧。”
顧知程将她抱起,往榻上走去。待美人青絲落在枕邊,他帶了幾分眷戀,伸手摸着她的面容:“明日,我将外出一段日子,不知歸期。我會盡早歸來,但這段日子,你切莫孤身行事,惹來些狂蜂浪蝶。”
“你不生氣了?”
“什麼?”
“我說密室之事。”溫輕瀾勾着他的脖子往下拉,聲音輕柔,帶了幾分誘惑,“可我生氣了。對,我就是生氣了。你今夜怎會回來得那麼晚?去哪兒了。”
“我一直都在流沙堂。回來得晚,隻是被事兒給耽誤了。暗閣之事,與方家有關。”顧知程被她拽了下去,也無不滿,反倒配合着她胡鬧了。
此刻,溫輕瀾卻翻身坐了起來,望着他輕聲道:“暗閣之事。那就是為方家收尾了。我曉得方維升幾人已經命喪黃泉,再無生機。那方家背後之人,那就是……也要置于險境了。看來,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把握一擊即中。”
“你莫要憂心。”顧知程将她摟入懷中,他的聲音很平很輕,“我知曉我們孩兒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