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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有我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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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的低氣壓一直延續到交流會前夕。

各個部門為了舉辦好交流會忙得昏天黑地,數十箱用品運進校園,準備給學校換上新裝飾,閃瞎其他學校的土包子(會長原話)。

萩原從維修部出來時比往常晚了點。

他們部門人少,待遇卻很不錯,偶爾接點活還能掙一筆零花。

萩原很喜歡這裡,他喜歡機械也樂于和人打交道,閑暇時總會選擇來維修部。

他把摩托車拖出來,換上裝備準備新一輪的接單。

車輪滾滾,前方樹下聚集了一群小孩,萩原避讓出安全距離,以免撞到他們。

和小孩們擦肩而過時,萩原研二瞟了一眼樹頂,驚訝道:“小秋河?”

************

青井秋河在樹頂扒拉着樹枝,對着在前面哆嗦的貓咪伸手,試圖把沒法下樹的貓抱在懷裡。

萩原研二仔細看了兩眼。

青井秋河身上還穿着訓練服,後背四肢都有汗浸濕的痕迹,明顯剛結束訓練;貓看個頭不足三月,抱着的樹枝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随時都有折斷的可能。

萩原聽小孩們叽叽喳喳講着事情經過:

他們看見這隻貓被幾條狗追趕,一路逃命奔到樹頂,他們把狗趕走想救下貓,短腿短腳的小孩試了幾次都沒法爬上樹,最後隻能向路過的青井秋河求助。

......太危險了。

萩原研二皺眉,觀察起現在的狀态。

會長極度重視交流會,他特意将文化祭和交流會安排在同一天,又強制要求每名部員都要參加一兩個項目。

青井秋河作為大将中的大将,除了負責交流會和練習項目外,還要參與本班的活動籌劃,忙得幾乎沒有空餘時間。

萩原到學校時,秋河跟松田在操場跑步;萩原記完遲到學生名單時,秋河跟松田在操場訓練;萩原幫老師修理好小蜜蜂後,秋河跟松田在操場對練;萩原......,秋河跟松田......

萩原研二眉頭緊跳。

他們兩個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不對不對,現在最重要的是安全。

青井秋河正趴在樹幹上,枝幹上下抖動得厲害,看起來十分危險,萩原不敢貿然喊他;他低聲讓小孩去對面的豆腐店借了個網子拉在樹下,以防人和貓掉落。

他脫下外套,準備爬上樹,剛抱住樹幹就聽見一陣歡呼聲。

“抓到了!”

“哥哥好厲害!”

“小貓小貓!”

萩原退後幾步望去,黑發少年把貓摟在懷裡輕聲安撫着,幾滴汗落下埋入脖頸。

安全了。

萩原松了口氣,他控制好音量喊着青井秋河,在看見黑發少年臉上的笑容時不由自主地跟着笑起來。

“有受傷嗎?”

在把貓交給豆腐店老闆收養後,萩原研二才狀似無意地問道。

他的觀察能力不錯,早就發現青井秋河的雙手顫得不成樣子卻還裝作沒事人一樣,臉色白得不像話,汗還一直流着......

“真的沒事嗎?”

萩原研二重複道,“如果因為強撐而病倒就麻煩了。”

秋河撓了撓鼻子,沒有說話。

萩原加重砝碼,他故意拖長尾音,語重心長,“小秋河,你也不想交流會輸給其他學校吧?”

“......訓練太累了。”秋河小聲嘟囔,“可我又很想赢,所以......”

他伸出滿是血泡和劃痕的手,垂頭喪氣,“臨時抱佛腳果然不行。”

************

“訓練計劃?”

松田陣平咬着棒棒糖,疑惑道。

“對,根據小秋河個人耐受能力制定出來的訓練計劃,不是大猩猩超人版的訓練計劃。”

萩原研二偷偷瞟了眼在沙發上躺着休息的秋河,壓低嗓音說着。

他知道秋河在跟松田陣平訓練,可是松田陣平從小就學拳擊,體力耐力非常人能比,和傳聞中一拳擊破擋風玻璃的降谷零有得一拼,簡直就是大猩猩中的大猩猩——

鮮少運動的青井秋河按照松田的習慣來訓練,隻會加重身體負擔。

所以——“拜托啦小陣平,這個月還有下個月的限量模型我買給你。”

在收到松田的肯定答複後,萩原關掉竈火,端起煮好的方便面放在餐桌上。

“小秋河,吃飯了。”

他叫着。

回應他的是青井秋河含糊不清的鼻音。

“小秋河?”

萩原研二漫步走去,看見黑發少年躺在沙發上睡着了,他身子蜷縮着,毛毯裹着他的身體,綁了繃帶的手垂落。

安靜得不像話。

萩原看了會兒,突然意識到——送禮物的大好時機!

他在身上翻找了半天,遺憾地發現東西落在老家床頭,沒有帶出來。

下次吧。

萩原癱在地毯上,下次一定要親手送給他!

......等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青井秋河努力睜着眼睛,和頭發淩亂的萩原研二沉默着對視。

做夢?幻覺?

為什麼萩原研二會在他家?

還在睡夢中的大腦并不清明,青井秋河直接伸出手捏住萩原研二的臉往外扯,嘟囔着:“怎麼不痛啊......難道不是做夢......”

“痛痛痛痛痛!”

反應慢了半拍的萩原研二喊道,他的瞌睡跑了大半,“不是做夢,是真的啦!”

“......不,等等,你為什麼在......我又為什麼??”

青井秋河跟他對視,試圖從回憶裡扒拉出變成這樣的原因。

“昨天我煮完面後發現小秋河睡着了,想着休息一下結果也跟着睡着了......”

萩原拉住急匆匆往廚房跑的秋河,“竈火都關了,就是面可能......”坨得不像話了。

他幹笑兩聲,指了指兩人飛舞的頭發,“等會我去收拾,不過再不梳洗的話,上學可能來不及了。”

等秋河火急火燎地洗漱完畢,換了身新衣服鑽出來時,萩原研二已經做好了早餐,老神在在地招呼青井秋河坐下。

這是我家沒錯吧?

有着詭異錯位感的秋河一頭霧水地坐下,他抓起面包就要跑,“訓練要來不及了我先走了!”

“等下。”萩原急忙叫住他,“按照新訓練計劃的時刻表來就好了!”

他把手機推給秋河,聊天記錄裡是詳細到餐飲的訓練計劃,教練和監督人的名字是......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

“咳,會長說如果效果好就全部門推廣,還會給我們補貼。”萩原拿出會長增加說服力,他眼也不眨地扯道,“拜托啦,小秋河,我們維修部真的很需要經費~”

“就半個月的時間,交流會上就能知道成果啦。小陣平負責培訓,研二負責餐食。”半長發少年把杯子舉高,“拜托拜托,研二車技很好,提前五分鐘出門就足夠了,絕對絕對不會遲到,也不會影響到小秋河的學習!”

“拜托啦!”

青井秋河狐疑地接過水杯,點頭答應了。

************

那之後,萩原研二開始接送青井秋河上下學。

他極其負責,認真翻閱了不少關于營養學的書籍,摘抄記了筆記标記重點。

用毛巾擦拭汗漬的松田陣平歎為觀止:“hagi,你也太努力了。”

萩原研二抄筆記的手不停,他振振有詞:“因為小秋河幫了我們很多,我得報恩。”

“有道理。”

萩原家的經濟危機沒有完全解決,但勉強也能維持基本生活;學生會的工資、維修部的提成和模型比賽獎金加起來能覆蓋萩原研二的開支;半長發少年也就在上個月結束了兼職,一心研究起機械。

松田陣平高興幼馴染能從經濟壓力下解脫,他掰弄手指,發出“咔咔”的聲響,“那我也要認真訓練他。”

他使出渾身解數,用盡畢生所學,認認真真地教着青井秋河如何發力受力、體力該怎麼節省,哪個角度能減少受傷程度。

就這樣,他們三人同進同出了一陣子,直到交流會的前一禮拜,松田陣平意外發現萩原研二住進了青井秋河家中。

卷發少年:“......這也是報恩的一種嗎?”

萩原研二:“當、當然!”

他梗着脖子解釋:“教練就應該同進同出吧?更何況是交流會這種大事上,萬一小秋河吃外賣吃壞肚子進醫院,交流會輸給别人那我們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

松田:“......他的項目有十個替補,就算吃壞肚子也不影響交流會的成績。”

而且仔細想想,青井秋河參加的是接力賽又不是拳擊,為什麼要進行特訓啊?!

他說出疑問,希望能減輕萩原研二的負擔,不成想收獲到幼馴染的一句,“我有我的計劃。”

松田:“?”

萩原:“我是故意的,我有我的節奏,這是我報恩計劃裡面的一部分,我沒有被他迷得團團轉,轉圈隻是我的愛好而已,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松田感覺明白了什麼:“???”

“你......”

松田瞳孔八級地震,他在震驚中,因此遲了一步沒能抓住萩原研二問個清楚。

等他回味完萩原研二話裡的真正含義時,半長發少年載着青井秋河離去,留有望秋成龍的學生會會長在校門口大喊“秋河!你一定要成功啊秋河!”

這家夥......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算了。”

松田陣平懶散地雙手抱頭,拎起書包走去,“等他想明白找我哭的時候我再來嘲笑他吧。”

“呸呸呸——難吃得我都要哭出來!”

青井秋河抱着電話躲在陽台跟好友哭訴。

他不太會做飯,也沒有什麼食欲,常年來靠着外食飽腹,也過得不錯。

萩原研二接手了他的日常飲食後,餐飲質量大幅度提升,青井秋河沉迷的同時也頗為不好意思。

萩原研二老家在神奈川附近,往返米花兩個小時,就算萩原研二車技再怎麼好也——不适合每天來接送自己。

青井秋河勸了又勸,也沒能讓萩原研二松口,于是幹脆讓萩原留下寄宿,減少安全隐患。

“......我說,有必要嗎?”朋友在電話裡吐槽,“你是參加接力賽,跑個兩百米就夠了,他才是那個又要用腦力又要用體力的家夥吧?為什麼是他照顧你的飲食起居和訓練,而且為什麼他要住進你家啊?”

朋友:“知道的是你們互幫互助,同學愛滿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情侶同居。”

“瞎說什麼!”青井秋河險些跳起來,他語無倫次,“我、我們是純潔的同學情誼,怎麼可能會是愛情!兩個大男人之間怎麼會有愛情!”

“哦是嗎那可真是太遺憾了,我都想磕你兩了。”

“......住嘴!”青井秋河惱羞成怒,“我要報答他的恩情,美食這條路行不通了,有沒有别的辦法?”

他不好意思平白享受萩原研二的照顧,又覺得塞錢的方式不适合,想來想去想了個‘做出一桌好菜’的方法來感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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