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做出了一鍋黑炭。
青井秋河鐵着臉把它們扔進有害垃圾裡,現在正在糾結下一步報恩行動。
“在自己家偷感這麼重也不合适吧。”朋友打了個哈欠,“我說,你拿個好名次不就行了嗎?”
“啊?”
“萩原研二照顧你,是為了學校的榮譽和維修部分成而戰,那你拿到第一,替他實現夢想的同時還能實現會長的夢想,豈不是萬事大吉?”
朋友說得頭頭是道,青井秋河也被說服。
可是......
總覺得不該是這樣。
秋河和萩原并排站着,洗完碗碟道過晚安後各自回到房間入睡。
努力拿個好名次來回報萩原研二嗎?
秋河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這樣就夠了嗎?
這樣......
就足夠了嗎?
青井秋河和同伴捧着獎牌,對着鏡頭露出笑臉。
“1,2,3——拍好了!”
攝影部的同學比出大拇指。
秋河跟各位道了聲别,小跑到更衣室換衣服。
今天是交流會的日子,一年一度的文化祭也在今天舉辦,兩門盛典的同步舉行,讓校園一時沉浸在歡快熱鬧的氛圍裡。
他還要去負責本班的文化祭典,祭典結束後還要跟其他學校的負責人見面,一分一秒都不容浪費。
會長對他寄予厚望,隔三差五就打來電話給秋河打氣,現在又不知道躲在哪裡打來了電話。
青井秋河眼疾手快地挂斷,編輯了條【無痛拿下冠軍】的消息發過去後走進了辦公室。
今天的天很藍,湛藍的天上沒有一點雲朵,陽光毫無遮擋地灑下。
運動過後的身體悶熱得難受,青井秋河喝完一瓶水都未能緩解,他難受地擦了幾遍汗,打算在辦公室裡歇會再去班上幫忙販賣烤串。
......說起來,到底為什麼要把交流會跟文化祭放一起啊!又不是電視劇為什麼非要做日本第一的高中啊!
青井秋河在心裡吐槽,他坐在椅子上腳下使力轉了一圈,對着會長的肖像訓起話來。
“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會長肖像微笑,領結反射着光。
“不說話?哼哼。”
秋河打了個響指,兇神惡煞地站起來,“你等着吧,我這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他拿出抽屜裡會長私藏的零食,惡狠狠拆開包裝,“你就哭吧,我要讓你知道,壓榨我青井秋河會有什麼可怕的後果!”
限量口味的果汁,打開瓶蓋。
“噸噸噸,味道一般。”
限量限時的外國點心,一口一個。
“嗝,還行。”
絕對不能被别人發現,不然會有損會長威嚴的玩偶被拿出了出來,埋頭就是吸。
“......他對工作的意見這麼大啊。”
松田陣平咂舌。
“嗯......雖然大概有猜到,但是......他也确實很忙。”萩原研二無奈地笑了笑,他跟青井秋河同宿了一周,對黑發少年的忙碌大概有所了解。
除去最基本的學生會工作,青井秋河還要去私塾溫課,參加各種各樣的活動,空閑時聽不同部門的抱怨,還有......
他收回亂飛的思緒,思考起他們要在密道裡躲多久。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比賽項目結束後,兩人照例嘻嘻哈哈溜到文化祭上逛了一圈才走進密道裡打算做出一直忙于工作的假象。
......然後他們就撞見了青井秋河怒斥會長(肖像版)的場景。
現在出去太尴尬了。
萩原指了指身後,示意松田陣平原路返回,卷發少年比了個ok的手勢,轉身往回走。
好巧不巧的,萩原的手機在這時響起,熱辣的搖滾聲響徹了整個密道。萩原手忙腳亂地按下拒接,身後一亮——青井秋河把門打開了。
“......萩原?松田?你們怎麼在這?”
黑發少年的疑惑随着音量逐漸升高,“不對?!辦公室裡為什麼有條密道?!!”
“......”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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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想象中的責罵沒有出現,黑發少年在聽完他們是怎麼設計的密道、又是怎樣動手實操最後成功造成後,好奇地上下觀摩起密道。
——他甚至還動手摸了半天。
“我家——不行,嗯——總之,你們這種行為不能繼續了。”
學生會副會長雙手叉腰,闆起臉說道:“你們記得把它改回去——嗯嗯,在我畢業之後,我暫時不會告訴其他人你們做的事情,但是你們不能再犯了——聽到了沒有。”
逃過一劫的萩原、松田連連點頭應下,為了更好的拉秋河入夥,他們甚至提議幹脆在學校弄出一整套完整的密道,方便青井秋河翹班和他們逃課。
青井秋河十動然拒,他一手抓住一人,保證這兩人不會再當面消失,“好了,我們去接待客人吧。”
勤奮的副會長露出核善的笑容:“今天工作結束之前,誰都不允許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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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的警校同期恰好是高中交流會時另外兩所學校的負責人。
他在進入警校的第一天就極其興奮地嚷着“一定要讓小秋河知道這件事”,從行李箱夾縫裡掏出藏起來的手機,——然後被鬼冢教官逮了個正着。
等到警校管理松弛了些,從全封閉轉為半封閉時,萩原研二才終于有了機會告訴青井秋河這一事迹。
【發信人:萩原研二の萩萩号】
【猜猜我遇到了誰?锵锵!小秋河還記得他們嗎?ps:班長這回真的變班長了哦~】
【配圖:五人合照.jpg】
“......所以,我大概知道一些你們的情況。唔,警校情況?”
青井秋河對着許久未見的降谷零露出笑臉,“不過,真的好久沒見了。”
“是啊。”降谷零感歎道。
他上次和青井秋河見面還是高考前幾周,降谷零外出覓食,恰好遇見提着大包小包從超市走出來的青井秋河。
他們作為各自學校的學生會會員,經過兩年的交流會折磨,建立起了常人難以理解的友誼。
兩人聊起天,降谷零得知青井秋河拿到了國外大學的offer,拿到畢業證後就會飛去美國和父母團聚,下半年則正式入學。
“以後還回國嗎?”降谷零問道。
他發出不符合年齡的感歎,“如果不回來了......那今天就是最後一次見面了吧。”
“應該不回來了。”18歲的青井秋河說,他把圍巾往裡塞了塞,以免它被雨水濺濕,“我們最近可以多聚聚,盡量讓最後一次的厚度深點。”
......可惜那之後降谷零就忙于應對高考,沒有機會再和青井秋河見面。
今天驟然在同期的紀念會上見到,降谷零也不知道該感歎命運無常還是微妙的緣分。
他們聊了幾句,因為工作原因遲到的伊達航姗姗來遲,濃眉男人不好意思地大笑,“抱歉抱歉,現在才到。好久不見啊青井,你完全沒變樣啊。”
他們兩人簡單地叙了下舊,松田陣平見人齊了招呼起幾人上車去往寺廟。
“景旦那在廟裡等我們。”他說,一邊叮囑三人外面下起了雨,走路時注意腳下。
青井秋河聞言把圍巾取下,小心塞進包裡,伊達航看了兩眼他裹起來的圍巾隻覺得眼熟,汽車啟動後才猛地想起來。
“跟萩原的圍巾很像。”
伊達航回憶道,萩原研二也有一條淺棕色的圍巾,不管什麼季節總戴在身上。伊達航還笑過萩原研二愛美,偶像包袱重,都被半長發青年理直氣壯的“這可是青春的見證!”打了回去。
為什麼圍巾是青春的見證?
伊達航試圖從松田陣平口中獲得真相,卷發青年回以同樣的茫然,今天見到了青井秋河,他又再次問出同樣的問題。
為什麼圍巾是青春的見證?
“因為......”
青井秋河歪頭,壞心生了出來,他對着好奇望向他的兩人抛下一顆炸彈。
“因為他喜歡我。”
降谷零:“......”
伊達航:“......”
降谷零:“诶——???”
伊達航:“诶——???”
“啊,我也喜歡他。”青井秋河老神在在地丢出下一顆炸彈,他懷念地撫摸着圍巾,“所以它是青春的見證。”
“等等等等等等!!!萩原不是單身嗎??不是還因為嫉妒班長有女朋友所以碎碎念了好幾天嗎!”
“這種時候就不要扯到我了降谷!不,問題是我從來沒聽說過你們在一起的事啊!”
“啊......”
青井秋河眨了眨眼,他在兩人求知似渴的神情下丢出最後一顆炸彈。
“因為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關于我們互相暗戀了對方這件事。”
降谷零:“......”
伊達航:“......”
降谷零:“诶——???”
伊達航:“诶——???”
“啊,好吵。”前幾天剛猜到正确答案的松田司機面無表情地掏了掏耳朵。
青井秋河滿意地躺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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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的懷念儀式在寺廟裡的僧人祈福誦經完後就結束了大半。
面相和藹的僧人遞給他們五人一人一串珠串,說戴上它誦經能為亡靈祈福,讓他早登極樂,忘卻凡塵俗世。
青井秋河接珠串的手一頓,随後又若無其事地接過,和警察們一起來到墓前祈禱。
雨還在下,地上形成一潭又一潭的水池,倒映着景象。
無法忽視的濕氣竄入鼻腔,青井秋河突兀地升起想要逃跑的沖動。
“如果......”
他蓦地開口,在他前面放下珠串的幾人回頭看他。
“如果我搶了手串就跑,或者祈禱時說萩原研二的壞話——那儀式是不是算失敗了?”
諸伏景光皺眉,“青井......”
降谷零手放在諸伏景光肩上,搖了搖頭。
電光火石之間,諸伏景光明白了什麼,于是他施以同樣的沉默和痛苦,靜靜地望着青井秋河。
“如果儀式失敗了——”
黑發青年說,“他會來我夢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