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汐躺在床上，視線因為眼淚的殘留變得有些模糊。

她眨了眨眼，卻發現睫毛黏着微微刺痛，她不由得皺了皺眉，慢慢适應光線後才重新睜開眼睛。

房間裡一片寂靜，窗外透進微亮的晨光，照在她有些浮腫的雙眼上，帶來一絲溫暖。

她深吸一口氣，感覺胸口仍殘留着昨晚的悶痛。

她明明沒有做錯什麼，卻成了被針對的對象。

“外國人也能進SM？”其中一個練習生冷笑着說，語氣裡滿是不屑。

“估計是走了什麼關系吧。”

另一個人懶懶地開口，手指輕輕繞着頭發，目光裡帶着戲谑。

“快點滾回自己國家！”

她沉默地站在原地，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強迫自己不去回應，也不讓自己顯露出一絲脆弱。

她知道，這群人就是想看她崩潰，看她失控，然後再落井下石。

可她偏偏不讓他們得逞。

可是，當一個人承受太多的惡意，終究還是會感到疲憊。

回到宿舍後，她終于無法再壓抑情緒，抱着被子默默流淚。

她沒有讓室友們察覺，她不想讓她們擔心，也不想因為自己的事讓她們陷入不必要的麻煩。

但突然的電話打破了她的堅強，聽到爸媽的關心。

她沒忍住，眼淚再次落下，一滴滴滲入枕頭，直到疲憊的睡意将她吞沒。

而現在，她睜開眼睛，感覺到心裡那股壓抑的情緒已經消散了些許。

她還可以再次奮鬥。

她是不會放棄的。

姜如汐收拾自己軟弱的內心，起身換衣服。

第二天，她照常走進練習室，依舊是那幾張嘲弄的臉，不過今天，他們的語氣更加刻薄了一點。

“昨天哭了一整晚吧？”

有人低聲嗤笑。

“還不滾回去？”

姜如汐拿着水杯，轉頭看了那個人一眼，語氣真誠。

“你昨晚睡得不好嗎？黑眼圈有點重。”

那個練習生怔了一下，旁邊的人沒忍住笑出聲，對方瞬間黑了臉。

“你——”

“記得多敷眼膜喔，别影響練習。”

她語氣溫和，笑容甚至有點貼心。

那人氣得說不出話來，她們沒想到姜如汐被欺負得那麼慘，還會這麼直接地回怼。

難道不怕她們再一次欺負她嗎？！

旁邊的人低聲笑了出來，讓他顯得更難堪，他皺着眉剛想再說什麼，老師就推門進來了，所有人立刻噤聲。

今天的練習安排是分組PK，老師随機點人上來單獨表演，其他人可以自由發言評價。

這種環節一向是練習生們最愛的——因為這是一個能夠「合法」打壓競争對手的機會。

“姜如汐，你先來。”

老師點名。

她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地站到中間，做了個簡單的拉伸。

音樂響起的瞬間，她進入狀态，每一個動作都穩準狠，流暢得像是早就刻在骨子裡。

她沒有特别用力表現，但就是讓人移不開視線。

她的節奏感精準，力量控制恰到好處，甚至連老師都忍不住輕輕點了點頭。

等她結束時，練習室裡短暫地安靜了一下。

等她跳完，老師點了點頭。

“實力不錯。”

她微微一笑，語氣謙虛。

“還好啦，畢竟我是靠關系進來的，實力當然不能太差，不然不是坐實了嗎？”

練習室頓時安靜了一瞬。

她這話說得雲淡風輕，卻讓那些昨天造謠的人臉色難看得不行。

但還是有人不甘心，故意開口。

“動作是标準啦，但沒有靈魂吧？”

“是啊，我感覺沒什麼特别的地方，就是一般般。”

“老師，這樣的程度也能稱贊嗎？”

姜如汐挑了挑眉，頓時提起了興趣，語氣無辜。

“哦？所以你覺得你比較有靈魂？”

“當然！”

“那來吧，我剛剛跳的，你跳一遍？”

她側了側頭，語氣溫柔，甚至還做了個「請」的手勢。

話一出，空氣頓時一滞。

老師沒有發話，顯然是默認了這個提議。

最先開口的人臉色一僵，剛剛放狠話隻是想找個機會踩她，哪裡真的準備好要PK？

可話已經說出口，老師在旁邊等着，他隻能硬着頭皮上場。

剩下幾個練習生面面相觑，最終還是有人不服氣地站了出來，自信滿滿地準備跳舞。

音樂響起，對方的舞卻漏洞百出，節奏、穩定性、力量，全都不如剛剛的姜如汐。

老師眉頭皺得越來越深，最後直接揮手叫停。

“你這是什麼？這樣的水準，還有臉挑别人毛病？”

練習生的臉瞬間紅了，低着頭不敢說話。

姜如汐看了他一眼，語氣真誠，可眼裡還是藏不住笑意。

“你已經很努力了，加油，說不定再練個一年，也能找到自己的靈魂喔。”

對方：“……”

其他人：“……”

這場PK結束後，沒人再敢随便針對她了。

姜如汐收回目光，淡定地拿起地上的水杯了一口，然後繼續練習。

她不是要報複誰，隻是單純不喜歡浪費時間。

有些話，說出口前，最好先确認自己有沒有資格。

課程結束後，姜如汐慢悠悠地走進更衣室，打開櫃子，準備換衣服。

她知道今天的事不會就這麼結束，那些人咽不下這口氣，遲早會找機會來找她麻煩。

果然，當她關上櫃門，轉過身時，門口已經站了幾個熟悉的身影，把她圍在了中間。

“你很得意吧？”

為首的那個練習生雙手抱胸，語氣帶着壓制不住的不甘。

“覺得踩着我們上位很爽？”

姜如汐看了她一眼，像是沒聽懂她的話，語氣真誠，寬大的衣服藏住了她微微顫抖的手。

“上位？你們有什麼位可以給我踩？”

這句話一出，幾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氣氛變得更加壓抑。

“姜如汐，你以為你是誰？”

另一個練習生語氣惡狠狠的。

“真當自己很厲害？别以為老師今天誇了你幾句，就能真的留下來！”

“是啊，你這種人，我們見多了。”

有人冷笑。

“用點手段，沒多久就會被踢走。”

姜如汐沒有說話，隻是低頭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才擡起頭，輕輕笑了一聲。

“嗯……多虧這次，我也見了許多，所以，你們打算怎麼辦？”

她的語氣輕松得像是在閑聊，絲毫沒有被包圍的自覺，甚至還饒有興味地掃了一眼擋在門口的人。

“還是說，你們堵我，是想來幫我分析未來發展？”

對方被她這種反應弄得一時接不上話，隻能惡狠狠地盯着她。

“不過啊……”

姜如汐語氣放慢了一點，歪着頭，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語氣随意。

“你們這麼明目張膽地堵人，萬一讓老師知道了，會不會很麻煩？”

為首的練習生臉色一僵，下意識四處看了看。

這裡是更衣室，雖然這個時間點人不多，但并不代表不會有人突然進來。

一旦被撞見，她們才是會有麻煩的一方。

姜如汐看着她們表情變化，笑了笑，語氣誠懇。

“其實我不介意讓你們繼續堵，但如果被老師知道了……唉，那也沒辦法。”

她一邊說，一邊拿起自己的包，往門口走去。

擋在門口的幾個人本來還想再說點什麼，但一想到後果，又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讓開了一條路。

姜如汐輕輕「哦」了一聲，路過時，停了一下，側頭看向剛剛挑釁她的人，語氣輕柔。

“今天的PK，你跳得還行，至少沒摔倒。”

對方臉色漲紅，手緊緊握成拳。

姜如汐腳踏出一步，還沒來得及完全走出更衣室，頭皮就傳來一陣強烈的拉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