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幽靈嗎？他是不是能……
于是，他擡起手，悄悄地伸出手指，往姜如汐的腰側輕輕一戳。
他原本已經做好了手指會直接穿透過去的心理準備，甚至腦補了可能會吓到自己的恐怖畫面。
結果——
軟軟的，帶着一點溫度。
金碩珍整個人瞬間僵住，腦袋一片空白。
……啊？？？
與此同時，姜如汐也猛地一顫，整個人像是被電了一下，直接跳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的尖叫聲在走廊裡回蕩，震得金泰亨吓了一跳，猛地停下腳步，回頭一臉疑惑。
“哥，你怎麼了？”
金碩珍：“……”
他心如死灰地放下還停在半空的手指，面無表情地咬緊了後槽牙。
完了。
這下真的是見鬼了。
金泰亨的視線在空蕩蕩的走廊裡掃了一圈，眉頭皺得更深了。
“哥，你剛剛在叫什麼？”
金碩珍嘴角抽搐了一下。
叫？誰在叫？明明是姜如汐在叫啊！
他緩緩地扭頭，看向剛剛被他戳了一下、還氣鼓鼓地瞪着他的姜如汐。
“金碩珍！你是不是有病？！”
她雙手抱胸，像隻炸毛的貓，眼神裡寫滿了“你剛剛幹嘛”的控訴。
我可是哥啊，怎麼那麼沒禮貌的叫我全名呢。
金碩珍無奈。
但問題是……金泰亨根本看不到她，也聽不到她的聲音。
也就是說，在金泰亨的角度，剛才在走廊裡尖叫的，隻有金碩珍自己。
“哥？”
金泰亨又喊了一聲，臉上已經隐隐帶上了擔憂的神色。
金碩珍這才猛地回神，連忙幹笑着擺擺手。
“啊，沒事，沒事。”
“沒事你突然大叫幹嘛？”
金泰亨狐疑地看着他。
金碩珍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
要是他說自己剛才隻是想戳一個鬼，結果發現自己竟然可以觸碰到對方，所以被吓到了，金泰亨會不會直接給他安排個醫院住院檢查？
不行，絕對不能暴露。
“我……我剛剛在試音。”
“……試音？”
“對啊，你知道的，偶爾要練一下肺活量。”
金泰亨眯着眼，盯着他看了幾秒，雖然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但最後還是選擇放過他。
“好吧，哥你開心就好。”
金碩珍僵硬地笑着，點點頭，随後用眼神瘋狂警告姜如汐别再亂來，然後才快步往練習室的方向走去。
然而，他的心跳卻還沒有平複下來。
姜如汐在後面跟着，被他莫名其妙的瞪眼，越想越不爽。
接着，她舉出了握拳的姿勢。
金碩珍剛邁步，就感到後背被狠狠錘了一拳，力道不算重，但也絕對不輕，直接讓他一個趔趄，差點撲街在走廊裡。
“嗷！”
他倒吸一口涼氣，猛地回頭瞪向姜如汐。
“妳幹嘛？！”
“瞪什麼瞪！明明是你先動手的！憑什麼瞪我！”
姜如汐理直氣壯，雙手叉腰，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
金泰亨看着自家大哥突然在空蕩蕩的走廊裡自己前傾又自己回頭生氣，表情逐漸變得微妙。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一點，低聲問。
“哥……你真的沒事吧？”
金碩珍：“……”
完了，這下更像神經病了。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忽略姜如汐的存在，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又正常。
“沒事，我剛剛……扭到腰了。”
金泰亨：“？”
姜如汐：“？？？”
“扭到腰你還‘嗷’這麼大聲？”
金碩珍面無表情地回頭，壓低聲音。
“閉嘴。”
姜如汐立刻做了個誇張的拉上嘴巴拉鍊的動作，但眼裡全是幸災樂禍。
金泰亨依舊一臉懷疑，但懶得追問了，隻是聳聳肩。
“好吧，那我們快走吧，哥。”
金碩珍匆匆跟上腳步，然而他還沒走幾步，就又感覺到身後的姜如汐輕輕踢了他小腿一下。
“喂，你真的能碰到我啊？”
她的聲音裡帶着幾分驚奇。
金碩珍額角青筋直跳，壓低聲音回嗆。
“妳以為我剛剛是在戳空氣嗎？”
姜如汐：“……”
她忽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這樣啊……”
金碩珍警覺地回頭。
“妳又想幹嘛？”
“沒事。”
姜如汐笑眯眯地晃了晃手指，語調輕快。
“隻是覺得這很有趣。”
金碩珍：“……”
總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
三人回到練習室。
金碩珍眼睜睜地看着姜如汐大搖大擺地走到練習室中央，甚至還特意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褲腿，然後大喇喇地坐下，雙腿交疊，一副“來吧，讓我看看你們能不能入我眼”的架勢。
那架勢……
這不就是舞蹈老師的标準坐姿嗎？！
妳可以不要用這個臉蛋，穿着醫院衣服做出這動作嗎？
金碩珍嘴角微微抽搐，扶額歎氣，感覺自己的無語已經用到透支了。
而此刻，其他人完全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隻是繼續練習着他們的編舞。
金碩珍：妳的臉可不可以不要那麼欠揍？
他努力的用眼神示意，但被姜如汐無視了。
金碩珍：“……”
可惡的臭屁貓。
音樂開始，姜如汐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鄭皓錫，然後喃喃自語道。
“想不到他跳舞是這樣的……氣勢完全不一樣欸。”
跟之前每天笑嘻嘻地樣子完全不搭。
“……”
金碩珍差點噎住，回頭瞥了一眼認真跳舞的鄭皓錫，心想幸好他聽不見，不然絕對會被吓得靈魂出竅。
緊接着，他就聽見姜如汐繼續點評。
“嗯哼，果然是我徒弟泰亨跟智旻啊，跳得真棒！”
金碩珍看向金泰亨，以及一旁的樸智旻，發現這些小子正一臉專注，毫無察覺自己正被一個“幽靈”點評。
“……”
搞什麼？妳還真當自己是導師了？
接着，姜如汐的視線移到了他身上，金碩珍背後頓時緊繃了。
“幹、幹什麼？”
姜如汐沒有立馬開口，隻是看他又跳了一段，然後默默地開口。
“跳得真爛。”
金碩珍愣了一下，停下了舞步，轉頭看向她，皺起了眉頭。
“你又在說什麼？”
姜如汐從一旁的鏡子反射中看着他，依舊保持着輕松的笑容，嘴唇微動，語氣卻有些輕佻。
“我是在說，金碩珍，你跳得真的不怎麼樣。看起來就像是剛開始接觸舞蹈的那種感覺。”
金碩珍咬緊牙關，沒想到姜如汐會這樣評價他，他憤怒地走到鏡子前，又重新開始了自己的舞蹈。
“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說？”
他語氣有些激動，但卻在心裡知道，姜如汐說的可能有點道理。
“不過其實也還好啦，”
她撇撇嘴，眼裡閃過一絲善意，“隻是……你跳得比我想象中的要差一點。”
“我本來就不是跳舞的料。”
姜如汐輕輕一笑，目光柔和卻帶點笑意。
“嗯，沒關系，跳得差一點也無妨，畢竟你還是很帥嘛。”
金碩珍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心裡雖然有點不開心，但卻也有些被她的溫柔言語安撫了。
下一秒，姜如汐突然皺了皺眉。
她的目光落在田正國身上，語氣帶着點猶豫。
“不過……田正國好像慢了半拍？”
“哈？”
金碩珍懵了，條件反射地看向田正國。
結果這不看還好，一看他差點真的精神錯亂。
田正國的确慢了半拍！！！
……？？？？？？？
什麼情況？這家夥真能看出問題？
更可怕的是，田正國自己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立刻皺着眉停下來，擺弄了一下動作。
“哥，我剛才是不是慢了點？”
田正國自言自語道。
金碩珍：“……”
金碩珍看着坐在地上笑得得意的姜如汐，整個人都不好了。
……完了，這家夥要是知道自己真有點東西，那以後還不得蹬鼻子上臉？！
他果斷決定，不能讓姜如汐太得意。
于是，他假裝在綁鞋帶，低下頭，湊近她，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妳剛剛說正國慢了半拍。”
姜如汐得意地挑眉。
“對啊。”
金碩珍故作沉思。
“所以，妳是在偷看正國跳舞？”
姜如汐：“……？”
這有什麼關聯？
“我光明正大的看啊？”
金碩珍眯起眼睛，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該不會……妳喜歡他吧？”
姜如汐：“？？？”
姜如汐的臉上頓時湧現出一陣紅潮，她氣得眼睛瞪得像銅鈴般大，指着金碩珍的鼻子，幾乎要噴火。
“你怎麼可以這麼污蔑我？！我根本就不是那意思！”
金碩珍則是一副挑釁的模樣，眼睛閃着狡黠的光，嘴角微微上揚，笑得像隻得逞的狐狸。
“看得這麼入神，是不是有點意思了？”
他的話語帶着一種輕松的挑逗，明顯不想放過她。
姜如汐被他這番話氣得差點跳起來，眼睛裡冒着火光，恨不得把金碩珍給撕了。
“你怎麼那麼不要臉！”
金碩珍可不怕她的怒氣，他用手撐在膝蓋上，故意低下頭，模仿她剛才炸毛的樣子。
“哎呀，怎麼會呢，姜大美女隻不過是……嗯，看錯了嘛。”
姜如汐怒氣騰騰地揮舞着手臂。
“你可真是個大混蛋！”
她的聲音幾乎變成了高亢的尖叫，完全不顧形象了。
金碩珍則咧開嘴，露出了一副得意洋洋的笑容。
“我知道，你其實心裡是喜歡的，不敢承認而已。”
姜如汐差點被氣笑了，她愣了半秒鐘，心裡突然一陣明了。
“你就這麼喜歡挑釁我對吧？”
金碩珍心中得意，眼裡卻閃爍着一絲狡黠，他很清楚，姜如汐的這番反應恰恰證明了他剛才的調侃是有效的。
“嗯，我就是喜歡看你這麼炸毛。”
他說完，頓時笑得更燦爛了，完全沒有絲毫悔意。
姜如汐撇了撇嘴，不再理他。
她憤憤地看了一眼金碩珍，強忍住怒火，心裡卻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心頭。
金碩珍笑了笑，他知道自己成功地找回了場子，心裡覺得特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