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有聽說過。不是隻有你父親……”陸琰疑惑道。
“父親走後,同年我母親抑郁成疾,也去了。”
“那我們還真是,同病相鄰。”又是一口酒下咽。
風變的有些大了,吹得枝葉發出沙沙聲,草裡的蟲叫時有時無。
林季安在幾口酒下肚之後,臉上泛起一小片绯紅。皎潔的月光照下來,半披的頭發再加上松散的衣服,好似一幅上仙醉酒圖的情景。
陸琰的目光在林季安的五官上描繪着,看了一會後竟有些愣神,是屬于男子的一種漂亮。
“林大人,應該有很多人誇贊你的樣貌吧。”
林季安不明白陸琰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回道:“以前出門少,要是碰到什麼人,說兩句漂亮話也隻是客套一下。非要說的話,倒是竹依喜歡這麼說。所以,真的很好看嗎?”
“……”
“當然,陸近衛,你也很好看。”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不知過了多久,才雙雙回房休息。
在回去的路上,林季安想起陸琰說的關于父親的事。
既然他父親隻是個校尉,官職不大,對下屬盡心盡責。那些銀兩給出去,自己家中怕是剩不了多少的,想來陸琰小時的生活應該過的比較拮據。如今他打扮雖像是富家小公子的模樣,也許是之前的雇主給的報酬偏多,才過上好日子吧。
“也是個可憐人。”林季安走到房門前,不經意把心中想的小聲說了出來。
陸琰從他旁邊經過去自己房間時聽到了這句話,不明所以,以為說的是今日遇到的那個花子。
次日早晨,林季安在陸琰之前起了床。來到偏廳,跟李竹依說了自己對陸琰兒時經曆的猜想。
“呀!那豈不是挺慘的,我以後還是不要老是說他了。”李竹依此時心中油然而生了一種愧疚感。
後面陸琰來到偏廳跟他們一起吃早飯時,總覺得氛圍怪怪的。特别是李竹依看他的眼神,感覺充滿了……憐憫。
飯後,林季安再次去到書房。陸琰無所事事,幹脆也跟了去。
“今天不是也給你休假了嗎,不回趟家看看?”林季安看着在書房翻着書籍的陸琰,好像沒有離
開的意思。
“家裡沒人,回去有什麼意思。不過托林大人的福,昨晚喝了點小酒之後,睡的果然很好。”
“陸近衛客氣了。”
陸琰看着林季安一直在看文書,長時間甚至連口水都未喝過。
“林大人何必這麼操勞。那個縣丞上任時間也挺長的,做什麼事的經驗也比你豐富許多,怎麼不吩咐他下去做?”
林季安放下手中書卷:“一來就當個甩手掌櫃嗎?陸近衛看樣子不是個會讓父親失望的人,同樣,我也不會。”
“行,那林大人好好看吧,我不打擾了。”陸琰把手中的書放了回去,發現這個書房裡并沒有關于往年事情的痕迹,出去了。
想起陳瀾還在将軍府應付着,陸琰在林府牽了一匹馬回去了一趟。林府和将軍府相隔較遠,一個是在繁城南部,另一個則在北部。
進了将軍府大廳,陸琰沒看到陳瀾,隻看到幾個零散的仆人,便四處溜達了一下。
過了一會,陳瀾才從外面回來。
“回來了?”陸琰看了眼陳瀾。
“陸大侯爺你可算舍得回來。”陳瀾看到陸琰跷着腿坐在大廳,連跑去跟他訴苦。
“上次你剛走沒兩天,兵部尚書親自來了一趟,說來看看你。”
陸琰皺起眉:“兵部尚書?他來做什麼,我跟他也沒見過幾次。”
“什麼目的倒是不知道,我跟他說你近段時間都不在府上,他寒暄兩句就走了。”
陳瀾也坐下,把手裡的劍放在桌上。
“這不是剛回來嘛,前陣子在府周圍看到了個行為可疑的人,懷疑是誰派來探查的。後來那人又消失了,直到今天早上,又出現在府附近,還時不時往府裡瞧上幾眼”
“然後呢?”
“然後我就跟上去了,看看他究竟想幹什麼。可是跟了一段時間,發現他好像什麼也沒幹。我不放心,幹脆上去直接問。”
“結果怎麼樣?”
陳瀾喝了口水繼續道:“結果是我弄錯了,那人還真是一個正經花子。我問他為什麼又來将軍府附近徘徊,他說之前在這邊的時候發現我們府上的下人很少,昨日裡遇到個好心大人,不僅給他銀兩,還勸他試着找點事做,所以想起我們府上,想問問我們府上還缺不缺人。”
“我們跟其他府上能比嗎,就您的身份,人越少越好。我就跟那個花子說,我們府上的人夠了,讓他去别的地找活幹。難得,遇到個有上進心的花子。”
陸琰聽完愣了一下:“那個花子,是不是拿着個破瓢,看着還挺年輕的?”
“侯爺你怎麼知道?”陳瀾瞪大眼,“難不成那個大人是你?”
陸琰笑了笑,擺擺手:“不是,遇到過。”
過了一會,陸琰坐起身子伸了個懶腰,似乎妥協了什麼,歎了口氣:“算了,要是再見到他,就讓他來吧,府裡不多一張嘴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