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壽節當天,舉國歡慶,歡騰喜慶的氛圍彌漫着整個大周。
作為皇城所在之地的繁城,平日裡繁華的街道被裝點嘚更加璀璨奪目。主幹道兩旁的建築上,彩畫和布匹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幅絢麗多彩的畫卷。那鮮豔的色彩訴說這大周的昌盛,彰顯着國家的威儀。
街道上無數歌舞戲團遊巡表演,街頭沸沸揚揚,到處都是歡笑喝彩聲。
陸琰今日一大早就出府進宮去了。在昨日,他還特地叫陳瀾過來代一日職,替他做好林季安近衛的應盡職責。
陳瀾對此一度表示震驚:“不是吧侯爺,您當這近衛是真當到心裡去了?”
所以,此時陳瀾來到林府,實在不知道該跟林季安說些什麼,畢竟是第一次見。
“那個林大人好啊。”陳瀾咧嘴對林季安笑着,努力表現出友好的樣子。幸虧他左手握着刀,不然就會跟右手一樣不停摳着衣服。
“我是陸琰的朋友,他今天有點事兒就讓我來替他給您當一天護衛。”
“幸會。我聽陸琰提過了,聽聞你也是一位很厲害的用刀高手。”
林季安笑着邊說邊招呼陳瀾進屋,總不能讓他一直杵在那。
陳瀾被林季安誇的有點不好意思:“隻是能打一些,還是比不上陸侯……陸琰的。”
“所以你也用刀是因為你們一起學的?”
“啊對……也不對。”陳瀾一個急轉彎,“我跟他家挨得近,有時候會看到他練刀,我也湊上去耍耍,過些日子也就會了一些。”
好險,差點錯漏百出。
“今日萬壽節難得休息一日,我本跟陸琰說無需勞煩你跑一趟的,沒想到還是來了。今天大家都熱熱鬧鬧的,就當在林府休息吧。”
林季安寬慰陳瀾道,畢竟實在不好意思麻煩别人。
“無事的林大人,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情要做的,既然陸琰需要幫忙,一點小事而已。”
陳瀾嘴上這麼說,實際上壓根不敢不聽陸琰的安排。要是改天陸琰回來問起今日有什麼異象,咦咦哦哦答不出什麼那才糟糕。
皇宮深處,麟德殿巍峨壯觀,此刻正舉行一場盛大的朝拜儀式。
待儀式結束,聖壽宴正拉開了帷幕始。
教坊來的藝人歌舞不絕。起初是樂人先效百鳥鳴,内外肅然,隻聞半空和鳴,空靈之聲若鸾鳳翔集,令人陶醉。
明德帝、皇後和太子高坐于宴會高台之上,王爺、丞相、太尉、禦史大夫以及外來使者等大臣則分裂兩側,向下而坐。陸琰則獨自坐在宴席尾端的後方,默默注視着這一切。
各位官員獨占一小桌,穿着華麗的宮女不斷從殿外端着酒食而入。她們婀娜的身姿和輕盈的步伐并不亞于獻舞的舞者,吸引了不少官員垂涎的目光。
宴席進行時,一位公公低着頭,快速走到趙奕明身邊呈上一幅卷軸,趙奕明利落起身,跟公公一同打開這畫卷。
“父皇,這是前朝開國皇帝的禦筆畫《山日》,這畫的是我們的大好河山,兒臣祝願父皇與山河同壽,也希望大周如同畫上這般雄渾秀麗,永不退敗。”
明德帝看起來樂極了:“明兒有心了!這《山日》可不好尋吧。那位前朝皇帝喜愛作畫,畫作無數,可聽聞唯獨這幅圖一直放在他的寝殿。後來輾轉流傳,也不知落到了哪裡。”
“是啊,明兒為了尋這幅畫,跑了不少地方。”皇後在一旁看着和睦的父子倆,也賢淑笑着。
“可是明兒,你知道朕最希望得到的是什麼嗎?”
趙奕明收起畫卷,給公公拿下,對明德帝恭敬行了一禮:“還請父皇明示。”
明德帝睨了他一眼:“别裝不知道,朕希望你多學治國之道,早日監國。”
這所謂的治國之道,其實就是要趙奕明能狠下心來,無論是對誰。他現在過于心軟,若日有朝一日正式坐上這皇位,心軟是無法坐穩的。
“父皇,您現在正是春秋鼎盛之時,我着急監什麼國呢。”趙奕明現在确實沒想過這些,監國這件事對他而言似乎還很遙遠。
“你啊,唉。”明德帝已經跟他講過數次,已經不知道再說些什麼。
趙寰起身離座,走到禦前拱手道:“陛下,現在讓明兒監國為時尚早,更何況陛下勤政愛民,大周不能沒有您。多讓明兒去曆練,将來才站得穩。”
趙奕明看趙寰的眼神充滿感激,皇叔又救自己一命。明德帝見趙寰前來,暫且擱置跟趙奕明的談話。
“皇弟可有什麼好建議?”自打前兩天趙寰進宮,他們之間該寒暄的也寒暄完了。
“多磨磨性子,總不會像當年那樣。”趙寰保持低頭的姿勢繼續說了一句。
聽到這句,明德帝眼底出現一閃而過的不滿,然而沒有人察覺到。
“賢康王,記性不錯。”
“臣弟隻是想提醒陛下,沒有其他意思,還請陛下恕罪。”
趙奕明不知自己父皇和皇叔在說什麼,隻覺得氛圍不對勁了,想緩和緩和:“父皇皇叔我們今日不說這些吧,都開心一點,難得聚在一塊。”
趙寰默默退回去,不再多言。
宴席進行了一段時間,前來獻藝的歌團舞者換了一批又一批。
明德帝跟前來獻禮的大臣說着話,趙奕明坐在這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了,便拿了壺酒下去找陸琰。
差不多走到麟德殿門口,終于看到陸琰。
此時陸琰正在跟一人談話,那人看到趙奕明前來,作了一揖,便離開了。
“兵部尚書?他找你幹什麼?”趙奕明正疑惑,刹時靈光一現,“他不會要把你搞去兵部吧,這是沒法用陸将軍的人幹脆用他兒子啊!”
陸琰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沒那回事,叙叙舊罷了。”
“行,正無聊呢,來陪本殿下喝幾口。”趙奕明舉起酒壺就往陸琰杯子裡倒。
“就一點,今晚還得回去。”
趙奕明倒完酒,湊上前,神神秘秘說道:“說起這個我還一直沒問你,去林府當護衛幹什麼呢,還隐藏自己侯爺身份不告訴别人。”
“閑的,沒事做。”陸琰拿起酒杯一口就悶。
趙奕明見他解釋敷衍,也懶得繼續問了,拿起酒杯就是談天論地。
宴席持續許久,官員也陸續離場,陸琰被明德帝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