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林季安基本不在意這件事,畢竟起初招護衛最主要的目的為擺設,誰讓自己有自保能力但他們又不知道呢。
見林季安回來,一群人齊刷刷地收了劍,朝他抱拳行禮。
“哇哦。”
也不知這情景是觸動到陳瀾哪兒了,他跟在林季安身後悄悄感慨了聲。
林季安掃了眼,發現大夥都在:“還有不到十日就是仲秋了,到時候你們提前兩天回去陪陪家人朋友吧,另外我讓竹依把當月奉錢也給你們結了,好好過個節。”
話音剛落,護衛那是一個高興,個個臉上都洋溢着驚訝與喜慶。
“多謝林大人!”
“果然林大人就是最好的!”
唯獨與他們有截然相反心情的,就是站在林季安身後的陳瀾。
他表情僵着,似笑非笑。
在護衛的歡呼聲裡,他慢慢挪到林季安身旁,憋了半天磨磨蹭蹭道:“林大人,當初把我買下來的,你說怎麼不是林府呢。”
林季安噗嗤一聲:“當然,你也可以放假,日後要是陸琰問起,我幫你去說。”
陳瀾扯了一下臉皮:“不了林大人,我覺得還是跟在您身邊比較好。”
護衛歡呼歸歡呼,不過很快就被人打斷了。
“好了,趕緊練習,别得了林大人的恩惠反而掉一身功夫。來,繼續切磋!”
能在這個時候還繼續保持鎮靜的,不是梁志文還能是誰?平時不苟言笑也就罷了,怎麼特殊時刻還擾了别人的興緻呢。
“梁哥,開心一下嘛。”站在他旁邊的護衛吭聲道。
“是啊,到時候你可以回去好好陪你母親了。”
“說到這個,梁哥,令堂現在怎麼樣了?”
梁志文一愣,很快就回頭笑道:“放心,近來好了很多。”
提到這回事,在場人都靜了下來。平日裡護衛聚在一起不是談家裡事就是催還沒成親的兄弟趕緊找個姑娘,所以大夥對梁志文加重的情況還是比較清楚。
可林季安鮮少打聽這些,畢竟過問太多也不是太好,但這是他頭一回聽說關于梁志文母親的狀況。
“志文,你母親身體不太好嗎,可需要我幫忙找個大夫給令堂看看?”
“勞煩林大人挂心了。”梁志文解釋道,“家父過世得早,母親在我還在軍營時操勞過多導緻烙下病根,不過現如今已經好了很多,這也要多謝林大人給的奉錢夠多,不然不知如何給母親補補身子。”
看着梁志文的苦笑,林季安不禁想起父親曾經的教誨,雖忠孝兩難全,但并非不能全。
“如有需要,盡管告訴我。”
在無人注意到的身後,梁志文握着劍鞘的手用力得泛起了白。
須臾,梁志文垂頭低聲回道:“多謝林大人,若有需要,屬下定言。”
明日是難得的休沐,陳瀾已經很久沒有回将軍府看眼了,不知道有什麼人來找陸琰沒有,或者有些事情需要他去處理一下。
但是他又要跟在林季安身邊。
晚飯過後,趁着林季安散步,陳瀾跟在他一旁有意無意道:“林大人,你之前有去過将軍府嗎?”
将軍府?不就是陸琰家麼。
林季安搖頭一笑:“自然是沒有,怎麼了?”
“這樣,明日反正也是休息,林大人要不去參觀參觀。我和侯爺都在林府叨擾了這麼久,禮尚往來一下怎麼樣?”
記得上次陸琰駕車從朱府回林府時,因為繞了路,途徑一座将軍府,也許他也是想看看吧。
“好啊。”林季安說道,“趁你們侯爺不在,那我就好好看看。”
翌日清早,餐桌難得一見地清空了碗碟,林季安将竹箸放好,擡手揉了揉吃得有些撐的肚子。
等他在書房看了半時辰左右的書,林季安便和陳瀾一起啟程去将軍府了。
不愧為武将的府邸,将軍府的磚瓦總體而言呈灰色調,府外一周的花草少的可憐。若有植被生長,也是滋葉未英。
“這兒之前也不叫将軍府,是太尉府。”
陳瀾邊走邊向林季安介紹着:“聽說之前将軍赴塞時,陛下本是想再賜一座府邸的,原本的這裡就改為侯府,但将軍他拒絕了。索性就把原本的牌匾換為現在這個。”
兩人直徑走入将軍府院内,不過林季安沒想到府内的人竟如此至少。
自打進門起,陳瀾帶着林季安繞府半圈,林季安所見到的下人男男女女加起來不過一隻手就數的過來,并且看起來都為二十來歲的青年。
要知道作為前太尉府,其廣闊不亞于林府。
“陳瀾,你們将軍府這麼大,就請這些下人打理得過來嗎?”
前人攤着手,對這一狀況早已習以為常:“府裡加上我和侯爺也就這些人了,侯爺反正在府裡也待不久,然後也沒有什麼需要打理的花啊草啊什麼的,所以這點人其實也夠了。”
想起某人不久前梁上君子的行為,林季安問道:“不怕有人潛入麼?”
說到這個,陳瀾的表情好像出現了幾分得意,他沖林季安哼哼一笑,眼裡透着狡黠:“盡管來就是了。”
真是稀奇事,頭次見面對盜賊上門還興奮的。林季安疑惑看着陳瀾,等着他的下文。
“林大人這就有所不知了。我們府呢,有些人看起來是下人,但實際個個身手不凡。隻要有一點點風吹草動,他們立即就能發現。”
說着,陳瀾湊的更近了些,聲音放輕:“這事兒别人都不知道,現在林大人就是除了将軍府之外的唯一一人啦!”
原來如此,難怪不擔心。
“不過,你就這樣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就不怕我往外說或被侯爺怪罪嗎?”
陳瀾沒有思索,脫口而出道:“你不會的林大人,侯爺也不會。”
林季安一怔。
“從侯爺對你重視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