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安拱手：“并非如此陛下。近十年來，北鹘對大周邊關發起的各種沖突不在少數，但陸将軍每每退敵護住大周安甯，足以體現他的忠心。”

“所以言簡意赅，林大人覺得陸琰與撻疆公主婚配一事，是可以的對吧。”

林季安愣住了，現在的他答不出來。

“急報——急報！”一名宮中侍衛跑進殿中，恰好中斷了這場對話。

“陛下，汝北來信，撻疆公主一行在城外遇刺，護送團隊傷亡慘重，眼下正在汝北城内修養。公主并無大礙，好在侯爺陸琰及時趕到将其救下。”

聽到公主無礙時，明德帝吊着的一口氣才緩緩松下：“傳孫太尉，何人膽敢在大周境内行刺，簡直目無王法！”

萬一撻疆公主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麼兩邦之間的聯合直接可以打水漂了。隻不過陸琰為何會出現在哪？

林季安也同樣抱着這個疑問，難道是特地去找公主的？

“宮裡找幾個太醫，再讓周均派幾個人，撻疆公主必須好好抵達繁城。”

這幾日的雪越下越大，積雪壓垮了幾根細枝。清早起來，家家戶戶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院子裡的積雪鏟出一條小道。

“咯吱”，福氣跑到院子裡，廊下邊上的積雪被踩出一朵朵小梅花。

“福氣回來！”李竹依走到廊下沖它招了招手，“衣服還沒給你穿上呢！”

今日林季安不用去早朝，沒這麼快出門。他從李竹依手裡接過福氣的小衣服，直接到雪地裡把它抱了起來：“别亂跑。”

“安哥，福氣這個名字是你起嗎，好像就突然這麼叫起來了。”

林季安晃了晃神，盯着貓那雙琥珀色的瞳孔：“沒有，陸琰起的。”

按照原本的說法，陸琰兩日前就該回來了，可能因為公主遇刺的事在汝北靜養兩日，陸琰需要陪同在那裡。今日不用早朝，就是去迎接公主的，隻是具體的時辰還未知。

林季安給福氣穿好了小棉衣，把它放回地上：“好了，我去衙裡了。”

到達縣衙時，衙役也以為林季安也會去城門口，所以還有些意外他這麼早就來了。

“去的都是禮部的人還有幾位大人，今日算是偷閑了。”

不知怎麼，衙役發覺今日林大人的面色不太好，也不如往常有朝氣與他們說笑。莫非是這大雪天的緣故？

陳瀾跟着林季安進了贊政廳，暖爐裡的暖氣一下把他包裹起來，還是屋裡舒服。

“陳瀾，你知道陸琰今日何時回來嗎？”林季安突然問他。

侯爺？陳瀾這就不清楚了，自他走的這些天，連個信鴿都沒傳過

“林大人要是有事，我能傳信于侯爺。”

林季安笑了笑，翻開他平日裡要看的東西：“無事，我就問問。”

平常在贊政廳裡處理事務的時間過得特别快，可今日一天的速度卻行如老骥。林季安不知擡頭看了多少次窗外，現在也不過是午時剛過罷了。

外面還在繼續下着小雪，屋檐下未滴落的水滴凝結成一根根細小的冰晶。

中途陳瀾出去一趟，回來時給林季安帶了食盒，可惜他現在好像沒什麼胃口。

“先放在一邊吧，我把這裡這些看完了再吃。”

陳瀾今天好像有些奇怪，前兩天林季安說晚些吃的時候陳瀾隻是叮囑了句要趁熱，還讓林季安别太過勞累。但今日他卻把食盒提到了林季安的桌角：“林大人不行的，到點了怎麼能不吃午飯呢，要是現在不想吃那就先開開胃。”說着陳瀾從裡面端出一小碟山楂糕。

“今天的菜是荔枝肉、松花魚、燒扁豆還有白菜，林大人真不來點？”

這些菜怎麼……

“這麼多，今天不跟他們一起吃嗎？”往日都是和衙役吃的相同的飯菜，基本上是按照縣衙東廚的菜譜，但陳瀾送來的這些很明顯跟往日不同。

“是我剛出門買的嘛。”陳瀾撓了下側臉，“這不是看着林大人太辛苦，需要加加餐。”

好歹是人家的一點心意，林季安還是放下了手裡的東西。陳瀾見他願意吃了，便放下東西離開。

林季安拿過那碟山楂糕，這幾塊的樣子看起來有點眼熟，反正糕點可當零嘴，不如先把飯吃了。

這些菜看來賣相不錯，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吃起來味道有點怪怪的。特别是那條松花魚，甚至有種焦糊的感覺。

林季安想着陳瀾回來之後問這些菜是哪家鋪子的，屋頂突然發出兩聲像是石子落下的聲音，起初還以為是鳥兒的動靜，可沒過多久又有聲音傳來。先不說這個時候都是衙役去吃飯的點，沒人會在這裡，如此擾人幼稚的事還會有誰這麼幹？

放下東西林季安起身正要出門看看，在側身的片刻，窗外忽然降落一道黑影。陸琰雙手疊在窗台上，半個身子探進屋裡，發梢連帶帝釋青的衣服上沾了不少雪花，整個人占據了林季安眼中大部分天光。

“對不起晚了幾天，林大人想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