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聰一行人在第二日巳時才回來,白小聰先把白社長送回家,将牛喂飽還回去後才回了白家。一進家門就見到衆人喜氣洋洋的模樣,還以為是白雲岐把考進縣學的事情給大家說了,雖然已經過去了一個晚上,但白小聰還是很激動,按捺不住喜悅:“娘,咱們家以後也是耕讀之家了呢,再等雲岐考上舉人,家裡就不用給地稅了!”
白老婆婆笑開了懷:“當真?!我就曉得,驢兒說有把握,就一定是能考上的!哼,吳阿白那老婆子,整日裡炫耀她大孫子考上縣學,嘞都過去三個月了,還沒消停下來。嘞下我孫子也考進了縣學,驢兒可是才十四歲,比吳阿白的孫子小了兩周歲呢。對了,小聰你剛才說的雲岐是哪個?驢兒戶口上的大名是雲岐嗎?”
祥娃丢下手中的竹條,在院子裡跑來跑去,不住地歡呼:“好诶,祥娃兒也有在縣學讀書的哥哥了!”
白小聰樂呵呵地道:“是啊,驢兒大名叫白雲岐,玉兒叫白玉媞,嘞是驢兒自個取的。驢兒現在是讀書人,不要一直叫小名,免得傳出去被同窗笑話。昨日沾驢兒的光,我也進到了縣學,裡面非常大,那些學子們穿得格外光鮮,全都是長衫布鞋,門房也收拾得體面,就我穿的是草鞋,當時把我緊張得,生怕連累了驢兒,不對,是雲岐。還見到俊才了,俊才在縣學裡面看着,就是跟在村裡不一樣,你們說奇不奇怪?聽俊才說,咱們縣令家的小官人也在縣學讀書呢!娘給幺叔他們說下,大哥嫂子也是,碰到其他人都說下,大家以後都叫雲岐,不要叫小名了。”
“白...雲岐,白...玉媞,嗯,嘞個名字好聽,聽起就很有學問。”為了以後不喊錯名字,白老婆婆念了好幾遍。
“曉得,不得搞忘。”白青山和林秀娘一邊答應,同時嘴裡念念有詞。
“娘,嘞是雲岐和玉兒的戶口冊,雲岐說拿給你收着,交賦稅的時候要用,他那時候應該在念書。”白小聰說着,将戶口冊遞給白老婆婆。
白玉媞湊過去看了下,戶口冊上隻有兩兄妹的名字,戶主是白雲岐,名下有六畝地。
“大哥,你要編竹編就給我說嘛,等我回來克砍竹子,路不好走,你扛着竹子啷個得行嘛。”看着院子裡剖出來的竹條,白小聰擔心地道。
白青山擺擺手:“秀娘跟我一起克的,沒得事。小聰,竹子不是用來編竹編的,竹條會砍成小段,最後變成一根根打磨光滑的竹棍。”
白小聰更疑惑了:“要那麼多竹棍幹啥子?還一根根打磨光滑,嘞不得費上好多時間呀?”
“嘞算啥嘛,隻要能掙到錢,每日削竹棍都是要得的。”白老婆婆不在意地說完,忍不住心中的喜悅,遂不再賣關子:“我們也有好事告訴你,昨日在家呀,我們做了近三十斤的麥芽糖出來。快進來看,正在琢磨啷個定價呢。”
兩人去了白老婆婆的屋子,那屋裡涼快,麥芽糖放在那裡不容易變質。
其他人在院子裡打磨竹棍,就聽得兩人的聲音從房裡傳來。
“娘,嘞個白色的東西是麥芽糖嗎?還有嘞個麥芽糖的味道怎麼是酸甜的?”
“就是麥芽糖,你沒見過不代表沒得,你嘗嘗,就說好不好唭,賣不賣得掉!”
“呀!白色的麥芽糖裡面還有芝麻吧,香香脆脆的,好唭!酸甜味的我雖然唭不慣,但很多娃娃和娘子們喜歡酸甜口的,咱家的麥芽糖我都沒見人賣過,味道還很好,絕對賣得掉!就弄到縣城克賣,那裡有錢人多,也賣的上價。娘,把方子教給你們的人可靠不?會不會還賣給其他人喲?!”
“放心,絕對可靠!你聽我說……”說着說着,白老婆婆的聲音逐漸變小。
白玉媞瞧了眼坐在旁邊的白雲岐,他正神情專注地打磨竹棍,白皙修長的手指微微用力,配着清隽的容顔,看着格外賞心悅目。
似是察覺到她的目光,白雲岐側頭看來。白玉媞抿嘴一笑,眨巴着水靈靈的杏眼道:“大哥,你什麼時候去縣學?”
白雲岐回過頭,繼續手中的工作:“三日後。”
白青山算了下時間:“趁着還有兩日,舅舅給你做個書箱吧,書本和筆墨紙硯才有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