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你才是高中生吧。你幹嘛這麼想不開,就算那巷子裡沒監控,我也會想辦法從那群人嘴裡套出實話。你這,精力這麼旺盛,打人這麼狠的,更何況比我還能跑,就算你是艾滋病也不是現在就會……”何過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多了,臨到重點自己就閉了嘴。
莫哀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裡是臨近湖邊的一個小釣魚台,四周卻沒什麼人在,雜草叢生的。
他猛得想到什麼,開口沉聲質問道:“你怎麼救我的,人工呼吸?”
莫哀盯着那警察,擰着眉。
“沒有,你嗆水還沒到那種程度。就拍了下你的背,你就把水吐了。”何過不以為然回答,說完就把濕透了的帽子擰半幹重新戴在頭上。
何過不在意全身被水透濕,但他得保證穿着整潔。
在他理着裝時,莫哀突然開口:“警官,你不怕感染嗎?這可是艾滋病。”
莫哀将額前濕漉漉的頭發朝腦後一把撈去,他看了眼胳膊還在滲血的傷口,将臉湊到何過面前去,兩人隻隔一掌的距離。
何過将頭扭到莫哀那邊去時,突然看清了莫哀的臉,不知道是被水凍的,還是生病,白的少幾分血色,卻又沒有快要死去的枯骨感,呼出的熱氣撲到了他臉上,面前分明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或者說是一個清朗俊逸的高中生,他有這麼想不開就要去跳河?倏得有些愣住,突然回過神,伸出手将莫哀拉着站起身來。
“是誰我都會跳下來救。”何過笑了一下,從身上掏出來手铐,同時拷上了莫哀和自己的手,補了一句:“不過還是得請你和我一起去公安局做個筆錄,防止你再跑,到公安局我會給你解開。”
小孩默不作聲,不知在想着什麼,就這樣被何過扯着跟去了警察局。
來到警局,何過便先行把人帶去了處理傷口,他那兒有醫藥箱,平時就是為了防着出任務受傷的。幸運的是,他從來沒有給自己用過。
“下次想吓唬别人,也别先往自己身上劃一刀。”
他手臂傷口不是很大,是他本身凝血功能不太好的原因,所以當時在巷子裡流的有些吓人,但在跳到河裡之前,那一刀口就已經凝固了。而現在,傷口卻有些泡的發白。幸運的是,此刻塗了藥,纏了繃帶,不幸的是,他得的是艾滋,而現在還活着。
莫哀面無表情的看着手臂上剛重新被塗了藥,細緻綁好繃帶的小臂,手中緊随着遞來了杯開水,身上又被人披上了一件幹了的風衣外套。
莫哀有些莫名,抱着胳膊,不解開口說道:“警官,這是夏天,凍不死人的。”
何過沒應他的話,解開了他的手铐,跟其他警察說了幾句,莫哀便被帶去做筆錄了。
“小何,你這剛回來就出去啊?”一名穿着白襯衫的中年男性端着一杯熱水走了過來,邊喝邊問了句:“哎,你這身上怎麼全都是濕的啊,外頭下雨了嗎?都濕這麼透,不去換套衣服再忙嗎?”
“不了,夏天,不冷,主要是今天路上碰着事兒,所以濺了個一身水,我還有幾個人要帶回來做筆錄,先出去一趟,換衣服回來再說吧。”何過笑着,拿着手铐轉身便踏出了警局的大門。
“夏天晚上也冷啊,唉,小何。”那中年男性端着茶杯,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笑着。“年輕敬業,跟我年輕時那會兒一樣。”
當莫哀做完筆錄後,在警局坐了會兒,就被通知說可以離開了。
“警官,我不用被拘留嗎?”莫哀擡頭詢問道。
“不用,你做筆錄的時候,小何帶回來幾個人。哦,小何就是帶你回來的那個警察。那幾個人,其中有幾個之前犯過鬥毆的事,隔壁高中附近的小混混,之前抓過幾次了,所以老實的吐了話。他們估計因聚衆鬥毆要被拘個十幾天,你可以離開了。”
“好,謝謝。”莫哀聽見自己可以離開,拿起書包就準備離開,随即想起身上這件外套,想着要不直接放在這裡,可又轉念一想,開口問道:“警官,我可以要那名警官的聯系方式嗎?就是那名何警官。”
“啊,行,你等他忙完找他吧。”
“嗯。”莫哀點了點頭便不再吭聲了。
那老警察端着水杯離開了,僅留莫哀一個人坐在靠椅上等待着。
不知過了幾個小時,何過望着擺在案前的筆記本,捏了捏有些微微發疼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