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他低下頭,繼續看他的書。
直到班主任突然從後門出現,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幾秒後,讀書聲驟起,同學們心照不宣。
莫哀偷偷瞄了幾眼王然,估摸着他昨天頂多跟何過提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比如自己在學校上課睡覺,勸自己好好學習此類的。
想到這裡,他也無所謂這個新來的班主任了。
随他去吧,反正怎麼做還是自己的事情。
考好了又能怎麼樣?頂多上個好大學,他都不一定有未來,還在乎什麼别的?
不過這一天的課上,莫哀卻破天荒地多擡了幾次頭。每次擡頭,他都發現王然的目光掃過他。
放學時,班主任叫住了他,問道:“你今天留下上晚自習嗎?”
“算了吧,老師。”莫哀表情平淡,接着說道:“我留這兒,隻會破壞班上這麼好的學習氛圍。”
他轉身離開,老師也沒有再叫住他。
回家的路上,莫哀腳步一頓,他看見穿着警服的何過,手裡提着一袋文件,腳步匆匆。
兩人的目光沒有交彙,而自己也沒有主動打招呼。
生活似乎又恢複到那平靜與無望中去了。
……
周二的體育課是半個年級一起上,伍楚也在那半個年級裡,畢竟學校操場大的容得下這麼多人。
往常莫哀都是翹掉體育課,回教室坐着。
體育老師從來不會為難他這個“病号”,不用跑一千米,也不用打籃球賽。
而伍楚卻是球場常駐席。
雖然他跟莫哀玩會不招人待見,但每當他站上籃球場時,周圍總是圍滿觀衆。
天氣太熱,莫哀決定去買瓶冰水。
路過球場時,看着人群圍那一塊兒。
畢竟伍楚平日裡待他不薄,莫哀準備大發善心,多買了一瓶,帶過去。
他走到籃球場邊,看着雙方你來我往的較量。
當球被傳到伍楚手裡,他運球一步步接近籃筐,眼看着要扣籃時,忽然身子一軟,重重摔倒在地。
“有人倒了!伍楚倒了!快送醫務室!”
場上亂作一團,莫哀連忙跟上其他幾人,将伍楚一起架去了校醫務室。
校醫室裡,醫生檢查後出來說道:“隻是發燒,可能感冒了,叫他好好回家休息吧。”
衆人都松了一口氣,莫哀也不例外,但他心中卻隐隐有些不安。
放學後,他沒有徑直回家,而是去了伍楚的家。
敲門許久,才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音。
門一開,就看見虛弱的伍楚。
“兄弟,你怎麼來了?”伍楚病恹了,聲音低靡地問道。
“你怎麼突然感冒發燒了?”莫哀語氣裡多了一絲關切。
伍楚病恹在椅子上,不想動,就這樣回複莫哀道:“不知道,這幾天就不舒服,早上腦袋就昏昏的,想着體育課有球賽,就還是去了。”
“吃藥了嗎?”莫哀直接走進廚房燒了杯熱水,端到他面前。
“沒……懶得動,也找不到。”伍楚癱着,有氣無力地答道。
莫哀啧了一聲,從包裡掏出藥,和熱水一并擱在桌上,催促道:“趕緊喝。”
伍楚癱着翻身起來,仰頭喝下,感歎道:“兄弟,你要是個女的就好了。”
再次擡起頭對上莫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下一涼。
“?”莫哀嘴唇微張,那口型在說,滾,你,媽,的。
“要不是看在你腦子都燒萎縮了,你會被我打死的。”莫哀笑容更甚,又說道:“我不喜歡男的,下次再胡說,舌頭割了。”
伍楚向後一癱,生無可戀一般。
“行了,我就過來看眼,走了。”莫哀起身走了。
“兄弟慢走不送。”伍楚太累了,手都擡不起來,癱在沙發上送走了莫哀,按以往都是送樓下去。
莫哀出門,回頭瞥了一眼伍楚,感覺隻是普通的發燒。
下樓後,他掃見了遠處一個戴鴨舌帽的人站在角落,似乎在偷看這邊。
莫哀皺了皺眉,毫不猶豫地朝對方沖了過去。
那人見狀轉身就跑。
莫哀感覺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始終追着。
那人跑不過他,被扯住外套,準備轉身反擊時,一回頭臉就挨了莫哀一拳。
莫哀低頭一看,正是江哲。
“上次就看見你跟着伍楚了,想幹嘛啊?”莫哀冷聲問道,語氣像一把刀。
江哲雙手抱着頭,以防臉上再挨一拳。
可莫哀要想打他,他擋不住。
隻是莫哀沒下手,僅僅是扯着衣領,他打心底嫌棄江哲這人,覺得會髒他手。
江哲抱着頭,嘴角浮現一絲癫狂的笑,道:“你猜啊,猜對了有驚喜。”
莫哀覺得江哲怕不是瘋了,但下一秒,他聽到的話,才是真正讓人發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