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躍撓頭,思來想去:“是人的掌印吧。”
“顯而易見。”沈煙抱起胳膊:“進去瞧瞧。”
伊藤太太已經離開了,把現場交給他們,周圍安靜得可怕。
秦躍打着煤油燈,一馬當先推開門,為什麼門上有掌紋?難道是想将門推開,但沒有推動?
“大仙兒,你這個符咒,是防裡邊的東西不能出來,那外邊的東西…能進去嗎?”秦躍将門推開一條縫,緊貼的黃紙松開了裂隙,他回頭望向沈煙。
沈煙緊緊盯着他,伸手從背後取下弓箭:“不能。”
一股陰森寒涼的氣息從門縫間噴出來,直灌進後脖子窩裡,秦躍打了個哆嗦,猝然回頭,正對上一隻血紅的眼睛。
“草!”秦躍頭皮炸開。
沈煙擡腳踹門,重物倒地,砸出大片灰塵。
秦躍心驚膽戰再次望去,雅子的身體倒在門跟前,維持她死時的模樣,身體可怕地扭曲着,雙目圓瞪,隻有血紅的眼白。
“……”秦躍震驚:“咱們走時,不是放地上的嗎?”
沈煙環顧四周,把弓箭背回身後,低聲道:“有人想帶走她。”
“什麼?”秦躍震驚:“誰?”
沈煙克制住翻白眼的欲望,眼角餘光掃過他,冷淡回應:“動動腦子,你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
秦躍:“……我這不尋思您老人家是神仙嗎?”
沈煙忍了又忍,在沉默中爆發:“在我的種族裡,我剛滿十八歲。”
秦躍差點不合時宜地笑出來,尋思着等他倆回去了,一定要把某音上剛滿十八歲的梗分享給他。
雖然神仙剛滿十八歲,年輕稚嫩不懂事還沒了神力,但再怎麼說别人也是神仙爺,有他在旁邊,秦躍也不覺得恐懼,心裡安定得很,他拎起褲腿蹲下身,盯着雅子可怖的軀體,全神貫注地分析:“我們假設按在門上的掌印,屬于想帶走她的那個人。”
沈煙站在他身後:“我的符咒,無人能破。”
秦躍微怔,回頭豎起大拇指,沖他露了個笑臉,他把煤油燈放在旁邊,仔細觀察道:“也許她用了某種辦法,驅使雅子站起來推開門,因為她自己打不開。”
沈煙想了想:“她也不行。”
秦躍明白這個她指的是雅子,他點點頭:“所以我們進來時,她就維持了這樣的姿勢,想要撞開門,但她做不到。然後我們又過來了,那個想帶走她的女人為免打草驚蛇,就離開了。”
沈煙可能覺得他分析得在理,一言不發地沉默着。
“帶走她的屍體,做什麼?”秦躍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逝:“還是…帶走什麼别的東西……總不能是特意帶走屍體的戀屍癖吧。”
“蛇珠。”沈煙幽幽吐出兩個字。
他這麼一提醒,秦躍驟然想起,清水說榎木間老闆吉良殺了千代,就是為了取得她身體裡的蛇珠,而這種扭曲的死法,和吞下蛇珠的吉良一模一樣。
所以——
秦躍愣住,笑道:“仙兒,你這不啥都知道嗎。”
沈煙蹲下身,兩人一齊盯着死去的雅子,他冷漠地說:“猜的。”
秦躍豎起大拇指:“咱們仙兒就是大聰明。”
沈煙伸手,秦躍抱頭求饒:“開玩笑開玩笑!”
沈煙的手掠過他,秦躍隻聽見噗嗤一聲,有什麼破開,他循聲望去。
一時間瞠目結舌:“真是…活仙人。”秦躍頭皮發麻。
隻見沈大仙兒幹脆粗暴,羽箭插進雅子的腹部,直接破腹,将肚皮撕裂,然後伸手進去摸索。
秦躍牙酸得緊:“沈煙…要不咱文明一點。”
沈煙眼角餘光瞥過他,懶得搭理,專心緻志地尋找起來,他看不見,隻能依靠手的觸感去尋找,腸子裡還有分泌物,沈煙有點惡心地皺了下眉毛。
與此同時,雅子的屍身迅速灰敗下去,仿佛脫去了最後一絲氣力,徹底變成沒有生氣的死物,幹癟難看。
沈煙蓦然收手,他試圖取出什麼東西,雅子的肚腸纏在他手腕上,不肯輕易就範似的将他截住,沈煙一用力,腸穿肚爛,雅子徹底幹癟了。
這一幕,秦躍這輩子都沒見過,兇殘又有點惡心,雖然做這些的是沈煙,但正因為是沈煙,才更覺得違和,他頭皮發麻,不自覺地遠離沈煙,咽下唾沫:“找到什麼了?”
沈煙像被燙到似的撒手,他右手上全是血水,那明亮的玩意兒掉落在地,咕噜噜滾出犬屋外,秦躍定睛一敲,像一顆玻璃珠。
“蛇珠!”秦躍撲上去。
橫地裡竄出一道黑影,沈煙拉住秦躍:“别碰它!”
就那麼遲疑了半秒,黑影撞倒秦躍,撿起蛇珠,撒丫子便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