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這下壓力來到了自己這邊,桜的表情不再那麼冷靜。
花魁是靠身價讨生活的,這名身價包括美貌和才氣,如果比賽輸了不僅關乎到她自己的聲譽,還會影響整個遊女屋的評價,那個鸨母一看就不像一個寬容的人。
徐夢簡單瞄了一眼,書法确實清秀,她又看了眼娜美,隻見她似乎是下了某種決心,堅定地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茶屋中間,剛剛還在交口稱贊的衆人表情變得非常豐富,有搖頭的,有看戲的,徐夢甚至聽到有人竊竊私語:“區區遊郭中的女人怎麼可能比得上少納言?真是不自量力!”
橘友仁一手握着春奈的手,滿臉堆笑,春風得意。
娜美并沒有理會其他,她肩背挺立,拒絕了紙和筆,緩緩張口:“關關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居然是一口純正的漢語!
徐夢這下是徹底被震驚了一把,之前她隻不過随口念了一次,娜美模仿得分毫不差,甚至連她說話的語氣語調都一模一樣,這就是忍者的實力嗎?這還是宇智波一組中,混得和普通人差不多的不入流忍者啊!
徐夢心裡十級地震,但是表情上不顯,在娜美完全模仿她把這首詩念出來之後,又緩慢開始釋義。
在漢文化圈裡,漢語是上層人士才有資格學習掌握的語言,面前這位花魁侍女居然流利地用漢語寫詩,本身已經非常高大上了,在娜美進一步釋義後,在座各位更是無不為這短短詩文的精妙而傾倒。
沒辦法,流傳千年還熠熠生輝的文化,必定是在哪個時代都異常耀眼奪目的存在,關于美這種東西,不同的背景人的認同是驚人一緻的,任何一句古詩拿出來放在這裡,都是降維打擊。
橘友仁表情有點複雜,但還是宣布了娜美略勝一籌,但是表情不怎麼愉快,顯然,這個play沒有按照他的劇本來走,他話鋒一轉:“第一局我們簡單較量一番,接下來就要見真章了。”
他眼神明顯不懷好意:“我花了大價錢雇傭了一名忍者,這可不是什麼普通忍者……”
客人紛紛捧場問什麼忍者不一般,橘友仁在吊了一大波胃口之後,慢條斯理道:“他可不是什麼下三濫的忍者,是出身忍者二大家族之一,被成為森之千手的千手一族的人!”
這信息量可不一般,娜美顯然不淡定了,她一把抓住徐夢的手,眼中全是恐慌,她的丈夫在遊郭不見蹤影,現在又出現一個名為千手的忍者,叫她怎麼不驚慌?就連宇智波斑也肉眼可見地十分有興趣,他的眼睛好像紅了一些,出現了一些花紋,似乎在找什麼。
就在徐夢想去仔細辨别這個有點熟悉的花紋時,橘友仁也迫不及待地開始揭曉他的新玩法:“各位,我的家族信物藏于這個忍者身上。”
他一邊說着,相鄰的那間一直緊閉着門的和室的門被緩緩拉開,三個戴着不同動物面具的人走了出來,身高相同,體型相似,外表找不出任何可以分辨的點。
橘友仁繼續說道:“三人中間隻有一人是忍者,哪位花魁能找出我的家族信物,我願意将信物贈送于她。”
這下就連徐夢都被震驚了,贈送家族信物就是願意給花魁贖身了,對于無憑無依的遊女來說,被贖身是她們的終極夢想。
兩位花魁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看向對方的眼神也開始硝煙彌漫,雙方的侍女也同仇敵忾,互相瞪視着。
橘友仁好像很享受這種情景,哈哈大笑起來,在他的大笑聲中,三個頭戴面具的人站在茶屋中間,一字排開,橘友仁示意兩邊的人可以同時上去辨認,隻能觀察,不能觸摸,不能問話。
但這三個人外表看上去一模一樣,兩個花魁都不敢輕舉妄動浪費機會,桜将目光轉向站在旁邊的徐夢,眼神熾熱。
徐夢get到了她的訴求,開始仔細觀察這三人,他們都穿着忍者夾克,隻有手腳露在外面,除此之外看不到任何胎記,傷疤之類的東西。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這時,橘友仁明顯有一點不耐煩了,他揮了揮手:“不要浪費時間。”
徐夢觀察片刻,又回頭看了看斑,斑的眼睛已經恢複成黑色,已經失去興趣,正閉眼假寐,他察覺到徐夢的視線,睜開眼睛,徐夢伸出手隐蔽地指了指其中一人,斑不為所動,沒有任何回應。
徐夢又對着他露出可憐兮兮的祈求表情,斑終于挑了挑嘴角,慢慢點頭,徐夢瞬間有了信心,她走到三人中間,開口道:“我們已經找出了答案。”
橘友仁上下打量這個整場宴會都不起眼的樂師:“願聞其詳。”
徐夢轉頭對着這三人,裝作不經意間說道:“我聽說忍者的食指關節都有厚厚特殊形狀的繭子……”
她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者三人的反應,隻見其中兩人微微偏了偏頭望向最右邊的那個人,而站在右邊的那人條件反射地動了動手指,磨蹭了下自己的關節處,像是在确認自己的繭子。
徐夢微微綻開一個笑容,看向一旁的桜,桜立刻心領神會,慢慢伸出一根指頭點出那個最右邊的忍者:“您就是千手閣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