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下,暗中潛伏着十幾雙猩紅的眼睛,兇猛的聲音在它們喉間打轉,被壓成一聲憤怒的低吼,慢慢蹬直了腿站起身,似乎很是期待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撕咬。
顧清珩與蕭疏尋背靠背看着四周,想過弋獸不止一隻,卻沒想過會有這麼多!
“送上門的獵物啊…”
一個聲音由遠而近,頭頂的木闆忽然打開,黑袍人卸下了鬥篷,一直隐藏在陰影之下的是一張被燒的面目全非的臉,那張臉甚至做不出什麼誇張表情,但仍看得出那人眼裡的瘋狂。
“你到底是什麼人!?”蕭疏尋朝那人吼道。
“我?”黑袍人蹲下身,饒有興趣地看着蕭疏尋與顧清珩,“你們又是何人?昨夜可是殺了我一條好狗呢。”
“你豢養弋獸,殘害百姓,别說是殺一隻畜生,就是殺你也該的。”顧清珩朝着那人喊道。
黑袍人不語,卻是笑了,站起身在頂上繞了一圈,似乎在思考怎麼處理這倆人。
“那溯魂之人也是你吧?仙門的人…”黑袍人摸了摸下巴,“真是愛管閑事!”
話落,周圍的籠子一一打開,弋獸全被放了出來,直直朝着顧清珩和蕭疏尋攻去。
兩人迅速拔劍應敵,背靠背相抵躍至空中,反身揮出劍氣,幾隻弋獸中劍退下,但仍有繼續沖上來的。
顧清珩側身躲過同時轉身踢出一腳兩獸相撞摔在地上,而後再次撩劍直刺出去。蕭疏尋也不甘示弱,足尖一點蹬上側面牆壁一個翻身突入獸群,軟劍不若在他手中如綢緞一般,幾個影步便有弋獸倒下。
兩人又靠回到一起,眼神交彙微微點頭,顧清珩雙手平舉胸前,掌心相對,一道道白色的光芒從他手中流溢出來,碧雲圍開在四周疊影越來越多。蕭疏尋也松開不若,默念口訣,兩道不同的劍影重疊起來,在空中交叉穿梭,将弋獸困于其中。
但即使是這樣,被打倒的弋獸仍會再次站起來,兩人隐隐有些招架不住。
“哼,看你們能撐到幾時。”黑袍人搬了個椅子坐在頂上看戲,臉上的傷疤更顯得無比猙獰。
他媽的,以為自己很帥嗎?
顧清珩狠狠地唾罵了一句,毫無機會脫身去對付上面那家夥,隻能拔劍繼續抵着這些兇獸。
“蕭疏尋!弋獸被他控制!先殺了那狗東西!”
顧清珩回頭說話的空檔,正抵着弋獸的胳膊被另一隻咬中,弋獸見了血,更加興奮起來。
蕭疏尋揮劍踢開面前的弋獸,看了一眼顧清珩,僅猶豫了幾秒,轉身将劍橫在面前,閉上眼劍指擦劍而過,再睜眼時,雙眸已經變成一片血紅色。
劍身也變得漆黑,手腕一轉不若穩穩握在手中,軟劍變得剛硬無比,連揮出幾道黑紅交織的劍氣擊中弋獸,而被擊中的弋獸一聲嘶吼後回頭攻擊起同類。
顧清珩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變故,捂着胳膊回頭看向蕭疏尋,不知改作何反應。蕭疏尋也在看他,嘴角揚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癫狂從眉頭揚起又在眉尾壓下。
蕭疏尋擡起手,手掌中跳躍出一團黑色的火焰,轉眸看向驚在原地的顧清珩。
“師尊…”顧清珩隻聽見他低着聲說了一句,那抹身影便朝自己沖了過來,顧清珩沒做反應閉上了眼,隻以為要應了畫卷所說。
“打偏了。”耳邊響起蕭疏尋低沉的聲音,顧清珩睜開眼側眸望去,那張臉近在咫尺,仍是挂着笑,那一掌卻正正落在顧清珩身後的黑袍人身上。
黑袍人退了幾步,抹去嘴角的黑血,冷笑道:“想不到,你竟然在修這種邪術。”
蕭疏尋将顧清珩拉到身後,提劍指着黑袍人,神色冷漠。
黑袍人臉上的傷疤變得更加猙獰,手掌交叉分開,黑氣瞬間從他身體裡冒了出來,是濁氣!
那人憑空而起,衣袍随風搖曳,周圍的空間仿佛都被他那股力量變得扭曲,黑袍人雙手向前一推,濁氣朝蕭疏尋二人呼嘯而來。
蕭疏尋擡手持劍相抵,兩股力量碰撞在一起形狀似一堵牆,另一手揮劍斬去。黑袍人斷了施法,蕭疏尋卻沒再給他機會,一個閃身來到黑袍人面前掐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