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剛也說了,凡事講究先來後到。”蕭疏尋的目光落回到顧清珩身上,扯了他的衣袖将人拉進懷裡。站在身側已經不夠,又伸手到更遠處環住顧清珩的腰才算滿意,“既然我先喝了酒,那這人是不是得歸我了?”
那人也沒再說什麼,笑着拱了手:“那便祝二位,盡興。”
人走了,腰上的手卻沒松,使了勁推着顧清珩往外走。
“你知道酒裡撒花是什麼意思嗎?”蕭疏尋半推着顧清珩到毋行樓外,站在橋上才松開手。
“不是好意頭的意思嗎?沾沾喜氣。”顧清珩側了身子踉跄一下,驚得蕭疏尋又要去扶,生怕這人腦子一重從橋上翻下去。
“你倒是天真。”蕭疏尋拉着顧清珩離橋邊遠了點,“幾瓣花幾兩金,别人喝了酒你就把自己賣給人家過夜了,這叫春花酒。”
蕭疏尋話裡有責怪之意,聲音卻淡淡的,看着眼前醉醺醺的顧清珩又說:“不是讓你少喝些。”
“那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八兩金?”顧清珩攤開手說着還往前湊了一步,完全忽略了後話,指尖抵住了蕭疏尋的胸膛,他是真的醉了。
蕭疏尋扶穩人失笑,低眸看着他:“怎麼?你要把自己賣給我?”
顧清珩這才反應過來,揮了揮手退向後,卻又被蕭疏尋抓住了衣袖扯回來,顧清珩站穩又問:“那你怎麼知道這是春花酒?你喝過?”
“我自小走街串巷,這酒又不是隻有毋行域才有。”蕭疏尋忍不住想笑,還是頭一次見師尊醉酒模樣,也忍不住擡手捋開顧清珩額前的發絲,低下了聲:“再晚來一會,師尊怕是要跟别人走了。”
月光灑在兩人身上,橋面的影子被石階斷開。空氣中混着甜酒香,涼風吹透心肺,指尖卻是滾燙,顧清珩一下清醒過來。
距離瞬間拉開,顧清珩自己抹了把碎發,臉還因為酒燙着:“咳..說說,問到什麼了?”
“毋行域婚嫁自由,但成親都在毋行樓,毋語聖主賜福新人,不過,也隻有新郎新娘能上高殿見聖主。”蕭疏尋撚了撚指尖,繼續說:“魔王夫婦已經離開了,其他人毋語聖主一概不見,我去看了,二樓以上都有結界,上不去。”
“難辦,城中還有要成親的人家嗎?帶帶話也行啊。”
蕭疏尋搖頭。
顧清珩胳膊撐着橋欄,迎着風任由發絲飄亂,有些苦惱,說不定早來幾日剛好趕上魔王成親,他再死皮賴臉求魔王牽牽線..
“師尊皮相不輸女子,不如..”蕭疏尋背靠着石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你想都别想!”顧清珩白了他一眼,也翻身靠在石欄上,胳膊肘搭在欄杆上,仰頭看着明月,“要穿也是你穿。”
“我也想啊,但是咱倆的身高好像不太合适。”蕭疏尋站直身子,在顧清珩身上投下一片陰影。
顧清珩沒動,自個兒也知道不用比,上下掃了眼:“那也不。”
蕭疏尋又靠了回去,學着顧清珩的樣子仰頭看着月亮:“那就等着吧,等着那曹毋沅大發慈悲,或者等着下一對新人。”
說完斜着眸子看着身側之人,果然沒一會,那抹淡色立起來往橋那邊走:“買衣服去。”
蕭疏尋笑笑跟上。
倆人到絲織坊火速量身裁衣定了一套婚服,顧清珩不情不願的,絲織坊的夥計倒是熱情。毋行域本就婚嫁自由,從不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套,隻要相愛攜手入毋樓,天王老子來了也分不開兩人!
幾個夥計一邊忙活一邊各種祝福話說了個遍,聽得顧清珩耳朵起繭,蕭疏尋卻一直帶着不明所以的笑意。
第二天,城中就傳遍了,“左攜安陵右龍陽,美人翠袖嬌紅妝”,人人都在豔羨這樁美事,一傳十十傳百,不等他們自己去毋行樓說,那邊就已經派了人來說日子了。
如今倒是好了,雖然沒遂了蕭疏尋讓顧清珩穿裙裝扮新娘的意,但滿城都知道,他倆要大婚了,還是為了成親特意跑來毋行域的,這還不如讓他穿女裝呢!
當事人聽着那禮生姑姑講着那些流程,頭都大了。合着他倆要先在大堂拜了天地拜了高堂,才能上高殿求毋主賜福:“不是,至于這麼繁瑣嗎?我尋思套倆紅衣裳不就完了?”
“不這樣,毋語聖主萬一不見我們怎麼辦?”蕭疏尋把玩着金钗,笑着調侃:“明天就成親了,好好準備啊師尊。”
“準備什麼?洞房啊?”顧清珩沒好氣地回道。
蕭疏尋指尖一頓,擡起眼望向正在喝茶的人,起了逗弄意味:“做戲要做全套,是得以防萬一。”
“噗——”顧清珩擦着嘴,耳根都紅了,之前怎麼沒看出來蕭疏尋臉皮這麼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