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疏尋躍身到顧清珩身前,雙手至于身前勾指拉開,手中拉開一面淡色的屏障,揮手出去,屏障将兩人罩住抵開火球。
火勢小去,程澤仍是笑得猖狂:“蕭疏尋,你之前不是恨師尊入骨嗎?怎麼現在還會護着他?”
蕭疏尋沒回話,挑劍打飛最後一團火球神色冷淡。
程澤繼續說:“時予早就知道你在練攝魂術,你以為他瞧得上你?對你好不過是為了自保罷了。他去哪都将你帶在身邊,分明就是監視啊,等時機成熟你還是會死在他的劍下,你以為你會有機會?”
好一手挑撥離間,顧清珩上前一步拉住蕭疏尋想要解釋,蕭疏尋卻按了按抓在自己衣袖上的那隻手。他什麼都沒說,信任從眼睛裡流瀉出來。無需質問,也無需解釋,隻有一句“放心”。
若是往前推上幾個月程澤來說這種話,蕭疏尋或許還真得思量思量,他自己也有過這樣的懷疑。
蕭疏尋心裡了然,他不是他。
隻是他沒有将這話說出口,也不知該如何問。他仍然覺得荒謬,可除此之外沒有更合理的解釋,于是便先信着這個假設。
程澤見挑撥無效心裡反倒是有些煩躁了,冷笑着開口:“蕭疏尋,你跟我才是一類人,師尊可是名門正派,他能護你一輩子嗎?你不如跟我合作,我們做這天下之主?”
“無恥之尤,怎麼配和我相提并論?”蕭疏尋轉過頭言辭犀利,眸中寒意漸濃,殺心是早早就有了的。
“我不配?”程澤捧腹大笑,身子都跟着抖着,“哈哈哈我乃當朝太子,清屏大弟子,現如今我坐擁至高力量,你居然敢說我不配?!”
“有臉說自己是太子?立儲之事還早呢!”顧清珩一陣鄙夷。
程澤不過是沾了皇上子嗣少,他又剛好年歲合适,論功論德,程澤着實算不上好。丢在京中的世家子弟中,程澤的學識甚至還比不上一些官家子弟。
他自己也知道技不如人,所以他才那麼厭惡蕭疏尋。蕭疏尋聰明有靈氣,心訣也好劍式也罷,他總是一點就通,自己卻要琢磨許久。
程澤蓄意他人給蕭疏尋使絆子,他看不慣這個來路不明的賤民奪自己的風頭。
“立儲之事是不急。”程澤故作思考揉了揉太陽穴,“不過我好像也沒那麼在意了,要一個大殷有什麼意思,我要的是這三界!”
話落,濁氣從程澤身周發散出來,越聚越多。這些不是鬼桀,是鬼濁,是奔着要了顧清珩和蕭疏尋的命來的。
天色瞬間暗了下來,鬼濁似要将天也撕個口子出來,猛地攻向兩人。靈氣以碧雲為心,展開青白色的屏障擋住那股烏黑。蕭疏尋再揮劍時額上一道紅印一閃,穿梭過鬼濁速度極快的朝程澤殺去。
程澤收了氣勢全都對向蕭疏尋,鬼濁中混着離火,燒得周圍空氣都熱了起來,程澤背後那人還真的盡心盡力。
碧雲回到顧清珩手中,不做猶豫也閃身朝向程澤,他知道蕭疏尋是動了殺心了。顧清珩倒是想睜隻眼閉隻眼,但總歸是不想讓蕭疏尋手上沾了血。
幾人都是有毅力的,程澤因為有人相助仍是和二人打得不相上下,那人能使得了離火,就說明不簡單。
顧清珩也能,但他現在用的這具身體不允許。這身體修的是玄冰心法,他若是強行催使離火,二者相駁,無異于是自殺。
程澤有些急了,想要盡快結束這場戰鬥,他雙眼猩紅,鬼濁收了一瞬,卻瞬間爆發出更多,将二人裹挾進去。
四周暗下,蕭疏尋和顧清珩背靠在一起,颔首示意二人同時出手,碧雲和不若飛出化作數道劍影。不過這次,不若纏上碧雲,魔氣與靈氣一同散出,劍陣已成破開滿天鬼濁。
程澤再次蓄力打向站在前側的顧清珩,但他剛剛動用了太多精力已經無法再催動更多。可意外還是發生了,那股混着離火的鬼濁不偏不倚全打進了顧清珩體内,連程澤自己都有些意外。
一瞬間,鬼濁盡數消散,程澤也随着鬼濁消失不見,隻剩下不斷咳出鮮血的顧清珩。
鬼濁本來是打不到他的,程澤已經耗盡了精力,顧清珩閃身要躲時分明感到一股力将自己生生拽了回去,才會被鬼濁打進心脈。
若隻是鬼濁也不至于要命,可偏偏這中混着離火,燒得他五髒六腑都要化了。
“師尊!”蕭疏尋接住倒下的顧清珩,無措地用手接住他口中不斷湧出的鮮血,蕭疏尋急了,聲音都跟着顫抖,“師尊,你别吓我。”
顧清珩撐着意識,咽下口中的血沫:“出忘川,西行,扶..扶夷門..”
他還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