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珩消化着季懷枕帶來的信息，他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前者，就被後一句引走了思緒。

是如今幫着季懷枕的那個人吧。

顧清珩瞬間反應過來，年容不是什麼好人，但卻是忠心耿耿的奴仆。蕭疏尋成魔後歸于魔域，殺了當時的魔尊成了新一代魔君，魔域尊其為無夜星君。而年容便是他從上一代魔尊手裡救下的，蕭疏尋向來會收買人心，年容便成了蕭疏尋身邊一條最衷心的一條狗。

蕭疏尋被鎮壓封印之後，年容也被關進了鎮靈塔，他出不了塔，卻在塔裡混成了老大，直到季懷枕來。

很難不懷疑，季懷枕掀起月湖之亂根本就是為了進到鎮靈塔之中，他在等，等顧清珩飛升的這一天。

“原來是他。”顧清珩從鼻子裡發出一聲不屑的笑，“所以，你們不要蕭疏尋的命，你們要助他入魔。”

“聰明，猜猜看，蕭疏尋是會聽你的，堅守本心，還是順應預言，一念成魔？”

“沒勁，還以為你能告訴我多震撼的消息，是有點意外，但不多。”顧清珩真不是在故作鎮定，他有想過這個可能，卻并不擔心，來源于對蕭疏尋的信任。

“武安村，山神廟，是意外，鹽城更是失手之舉，與蕭疏尋成魔無關，你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季懷枕看向神像，“離開這，回去給人皇交代。”

季懷枕話也沒說錯，武安村這些亡魂是他拿來提取鬼濁的，夜泣濁心和蕭疏尋能不能入魔關系可不大，蕭疏尋入魔的關鍵是顧清珩。

“我說過，我不會放過任何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迹，已經到這了，山神廟裡到底藏着什麼秘密，我自會查個清楚。”

季懷枕笑容淡了些，微微眯起眼打量着顧清珩，眼前這人又說：“還有，上仙大人，你下不了咒，自然也解不了咒。”

季懷枕的笑徹底消失，卻也隻是幾秒，又重新笑出聲：“你這人有些死腦筋，上仙賜福，是福是禍誰能說得清呢？”

這下輪到顧清珩愣神，季懷枕如今手段卑鄙更甚，一道詛咒，披上福澤的外衣，還真能說得過去。

顧清珩上前揪住季懷枕的衣領，眼中的怒火似是要把眼前人燒成灰燼：“從前竟不知你這麼會投機取巧！”

“那是自然。”季懷枕順着顧清珩的力往前湊了一步，笑得一臉戲谑，“飛升真神魂魄要離體幾瞬，上神大人的眼神不太好啊，九重天和古畫界那麼像嗎？”

顧清珩可算懂了，鎮靈塔壓根就關不住季懷枕，他就是在等這一刻，等自己魂魄離體。季懷枕做得太多，他用顧清珩一個人的神魂使整個馭魔圖活了過來，不僅如此，他還要魔君重臨現世。

“不過放心，我會讓你好好活着的，蕭疏尋可得你來成就。”

顧清珩自知現今遠遠不是季懷枕的對手，一個是太初上仙一個隻是凡人仙修，季懷枕已經是讓了他很多，顧清珩強行斂下情緒，松開季懷枕的衣領，語氣冷到極緻：“解咒。”

“現在求和，晚了，我有别的條件了。”

“你簡直……！”

髒話已到嘴邊，卻被神像的一個噴嚏打斷，那神像再次動了起來，晃了晃腦袋迅速縮水，季懷枕一見這一幕笑不出來了，甚至急的想要去阻止。

哪裡來得及，神像已然變作活生生的人，顧清珩恍悟為何眼熟，這山神竟是白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