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天一亮,這就成廢城了,還覺得好啊?”
“好啊。”蕭疏尋拍了拍手上的料粉,坐到顧清珩旁邊将他攬進懷裡:“你說的,琅嬛福地,苦海無間,我不關心我在哪,我隻關心和你在哪。”
懷裡人沒回應,蕭疏尋低頭去找他的眼睛,顧清珩才擡起頭:“有點尬…”
蕭疏尋笑着重新拿起木枝穿上魚探進火堆裡:“你慣會破壞氛圍。”
“這會可是百年之前,咱倆要真回不去了,我們就找個地,建立門派,什麼清屏山,看我領先一百年,拿下仙門第一,就叫尋清派!”
“你還有這野心?”
顧清珩仰起頭看着偶爾閃爍星火的夜空:“那可不,哪個修行之人不想建立自己的門派呢?我飛升之前,也想有自己的弟子,噢,那個季懷枕,還算是二當家呢。”
“大當家二當家,你這不像仙門,像土匪窩。”蕭疏尋有些吃味,又問:“那後來呢?”
年輕時的顧清珩野心大,過往的童年讓他本質裡也有暗面。他對同門友好,對前輩尊敬,但對那些妖魔鬼怪手段十分狠戾,似乎将所有的不滿都發洩在這些妖魔身上。
他明白自己性格裡的偏執,那時還在擔心自己要如何控制惡念,可到了飛升成仙才發現自己居然沒有惡念。
這是季懷枕嫉妒的第一件事。
“後來,就掉你這了,要不是我足智多謀,早就死在你劍下了,看看我把你這個不良少年改造得多好啊。”
說着,顧清珩還故作老成地摸了摸蕭疏尋的腦袋,這點顧清珩是真的很滿意,這可不是改造好了,這是太好了。
這等他回去之後,魔君不在,天下太平,又能和己朽好好吹一頓了…
顧清珩止住了笑,連摸頭的動作都變得緩慢起來,蕭疏尋回頭,這人面色沉了下來,不知想到了什麼。
“季門,在我的世界季門已經不存在了。”顧清河抓住蕭疏尋的手腕:“還有末地,我們剛去末地時,那座殿宇在黃泉路盡頭,但是我去末地平妖魔時,殿宇已經陷進沙中,不可入内。”
蕭疏尋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未來已成定數,若有人想回到過去推翻因果,未來所見也已經是自己改變之後的結果?”
“馭魔圖中我是那個變數,但我忽略了季懷枕,平城,白渡風是變數,但是…”
“天道和顔枝。”
晨光和天火一同落至平城的高牆内,城門也被蠻獸闖破。天火墜落之處房屋盡毀,火光直沖天際。
本已無人的城鎮卻突然又從各個屋舍跑出人來,和他們初來平城時所見到的幻像一模一樣。
師徒哪來的心思去想這是為何,施法去抵,可蠻獸不傷他們,他們的法術在此也毫不管用。隻能借着自己不會被襲的空子拉着那些百姓往城外跑。
問了才知道這幾戶結伴就待在城外的山裡,天黑了半晌也不見有什麼事,他們就回來了,那時情妖與念鬼沒找到目标已經走了。
天火更密集了些,落在地上就是一處焦黑,周圍的房屋一間挨着一間塌毀。
直到平城徹底化為廢墟,天火才漸漸小去。
“師尊……”蕭疏尋喊着顧清珩,目光看着前側滿是不解。
顔枝,還是回來了。
懷中仍然抱着那個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