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聽明白了,咬着吞噬的欲望帶出幾字,“小娘子既然是自願的,那李某若是拒絕,倒是顯得不解風情了。”
他堂堂一個八尺男子,這些事何妨女人先動手。
張明府為公為私不少往他府内添丫鬟,雖未把将人往榻上帶,但聞多見慣了,便也知曉個中始末該怎麼做。
李郢湛單手将人抱起來,一提,阮廂松松垮垮的裡衣從香肩一側滑下去,他星眸凝視半刻後閃了閃,又移目那彎眉,舌頭頂至口内壁,像一把包住的火。
懷裡人如熱火滾燙,雙頰猩紅,眼神一直朝他凝着,像是在警告,懇求,還露些殺伐之意。
倆人除了眼神争鋒對決,黑夜寂靜如常,還不時從門扉處傳來陣陣富有節奏的打鼾聲,終于打破了兩人濃稠如蜜的心思。
“不至于要如此恨我,我沒對小娘子做什麼過分之事。”雙眸對視,互不謙讓,看起來真如流氓。
阮廂抑制不住的寒冷,害怕和顫抖。
“冷不冷?”濕哒哒的水珠子從她發絲滴落,碰到灼熱手臂,李郢湛才發善心問了問。
“潑我之前沒想過什麼後果?”懷中人帶着一股氣。
他觸碰到阮廂腿側衣物,冰涼涼的水珠瞬刻被他體内的溫熱蒸化,京城裡最不缺的就是嬌美人,可這女子竟是清純又魅惑得厲害,長安城中找不到第二人。
“别碰我!”阮廂氣若遊絲警告,身體卻忍不住要再度貼近,如何也掙脫不開……
“他們給你下了合歡散,涼水沖刷不會這麼難受,估計藥效才過,你剛剛暈過去,許是沒察覺。”
“他們!”阮廂趕緊往拉扯自己衣物,看有沒有都在。
“放心,他們沒命來,被我打跑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現在她誰也不信,可不得不搏一把,“你到底是誰。”她把話堵住,見縫插針問了一句。
“小娘子沒看出來,還敢往我身上湊,不怕吃虧?”
她怕,當然怕,但沒了崔裴,還能去哪裡,如今沈杜若要将她賣到青樓,可與其被淩.辱,不如暫且相信面前這個不知是上天送來的貴人。
或是淫賊。
“我怕,但怕又能怎樣?郎君不正是為此而來,你與崔裴認識。”
“不識,沈府二小姐的老相好,沈頤安給的請帖。”
阮廂腹诽,“那便是與催裴有仇了,不然放着好好的大門不走,要走此偏道。”
“小娘子聰明人,孺子可教。”
“救我,為什麼。”
“淫賊,為了與小娘子共度春宵,纨绔,就該和美人勾搭一起。”最後幾字格外悠長。
阮廂怒哼一聲,“小郎君抱這麼久,是不舍得将阮廂放下,如今我也跑不了了,是豺狼是虎豹,還有選擇嗎?”
她深閉目,情.欲還在肆虐。
李郢湛左眉一翹,眼睑嗤笑,臂上的蓬勃青筋似要爆裂,人明明如青羽,他卻是費勁了力氣,“你可想好了,我血氣方剛,搞不好真的會做點什麼。”
她亦知道男人子愛的是什麼,“隻要你将我送入皇城,阮,阮廂舍了這點屈辱又如何。”
懷中人像冷冽冬日的覆雪枝丫,暖黃天光初洩,便煙霧缭繞。李郢湛将她妥帖放置一處稍幹淨之地,拍拍手掌,若有所思。
她沒想到這女子居然如此奔放。倒也喜歡。
“我看起來不像個正人君子。”這話自問自答,但也生奇會不會聽到别的說法。
“阮廂沒見過正人君子大黑夜如此行徑。”她不得不承認面前之人眉目甚是好看,爽朗又多情,一看便知是京城裡不學無術,縱馬打花的纨绔。
但也遮掩不住一身貴氣和傲氣,也是因為此阮廂才敢放手一搏。她不能死,在未報仇之前,她必須活下來。
“好。”李郢湛将人完全覆蓋。
一方強攻,一方死守,在這場風情幽深的黑夜裡,所有外在枷鎖都困不着從内破開的柔骨綿力。
瘋狂肆意襲來,最後隻留存不解謎團搖搖欲墜,也将屈膝俘虜,化為一灘花池春水。
“姑娘想到皇城裡去,可知那是什麼地方。”倆人喘息間隙硬是縫了一禀話,緊接着再次荷蓮相接。
阮廂經受不住長時間窒息,密閉的堵着她鼻口好不舒服,“不知,但崔裴要踏入皇城,那麼我偏要先他一步。”
“小娘子可真是三心二意,懷裡一個男人,口中又是另外一個男人。”崔裴二字在當下出現,好生刺耳。
他見人沉默,繼續說道,“大明宮可不是誰人都能進。”
一聲嗚咽散開來,都在蓄着力。
“你要反悔。”阮廂狠狠地咬了他一口,血紅的牙齒印刻在背上,有故意報仇的意思。
啊——
“你在幹什麼!”李郢湛深吸一口氣,原本就不好受,此刻更想狠狠發洩出來。
倆人互不相讓,直到雞鳴破夜。
——
沈杜若和老嬷嬷從崔府匆匆趕來,昨兒約好了青樓老鸨,今日錢貨兩訖。
誰知還未行至柴房,遠遠便聽到呼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