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治華坐在椅子上,渾身上下竟纏滿了大大小小的黑蛇!
那些黑蛇吐着信子,慢慢地在他身上、腿上滑動,如同活動的鎖鍊般将他縛住,他卻渾然不覺。
不止如此,他背後的牆上、腳下的地闆上,就連玻璃窗四周也都密密麻麻的爬滿了蛇!
整座宅子簡直就是個蛇窟!
吳潛險些叫出聲,好在他立刻想到什麼,連忙閉了閉眼。
閉眼睜眼的工夫,再看,眼前窗明幾淨,裡面鄭治華仍在和張墨尺說話,隻是臉色有些暗淡,精神不太好,其他并無異常。
那些蛇都消失了。
吳潛驚魂未定,突然想起前天晚上自己被繩索縛住的事,難道那東西根本就不是繩索,而是……吳潛頓覺頭皮發麻,飛快跳下階離開别墅範圍,站得遠遠的,說什麼都不敢再靠近了。
這些蛇是從哪兒來的?既然普通人看不見,說明不是尋常意義上的蛇,它們到底是什麼東西?别墅裡的人生病,是不是跟它們有關?
衆人已經在裡面住了兩天,吳潛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挂了幾條,都不敢低頭看,生怕一個不小心看到滿身滑溜溜的蛇,光想想那情形,吳潛就能吓個半死,立即抖抖跳跳,想要物理除邪,把那些髒東西給弄掉。
階上兩個女人坐着擇菜,見狀都看着他笑。
“小吳啊,你跳的是那個什麼街舞嗎?”
不小心街舞速成,吳潛尴尬地停住動作,更不敢提醒她們身上可能爬滿了女人很怕的動物,再想這東西有點超自然,肯定是輕易弄不掉的。
急需小謝拍上一拍。
終于想起救星,吳潛轉身就往後山跑,哪知嚴赫他們已經不在鄭祖父的墳地了,山頂也不見人影,吳潛焦急地轉來轉去,心驚肉跳,有些不知所措。
大約應該告訴嚴赫,蛇是出現在别墅裡的,估計不關陰宅的事,所以還是别墅有問題?
那之前看到的煙霧又是什麼?
帶着滿腹疑惑,吳潛直等到午飯時分,始終不見嚴赫他們的身影,料想他們看完地形從另外的路回去了,吳潛便又往回走。果然,他剛到别墅,就看見小謝從門裡走出來。
看到吳潛,小謝便止步,站在階上。
吳潛現在看到這座别墅就渾身汗毛直豎,又不好聲張,隻遠遠地朝小謝招手,示意他過來。
小謝看看他,果然走下階。
“過來過來!”嫌他太慢,吳潛飛快上去将他拉過來,“快,快給我拍拍!”
小謝大約明白了什麼,輕輕拍兩下他的背。
“搞什麼溫柔撫摸,你又不是女的,”吳潛看不下去,直接拉起他的手在身上到處拍,“趕緊着,給我多拍幾下!
小謝微微側過臉去,随他拉着到處摸。
腦袋,脖子,肩膀,胸膛,手臂,腰,長腿……
吳潛根本沒工夫注意别的,生怕漏過哪裡,自覺拍夠了才總算放過那隻手。他也知道這行為有點搞笑,事先警告:“你别笑啊!”
小謝收手插兜裡:“嗯。”
面前人一副冷淡酷哥模樣,吳潛卻愣是從那漆黑的眼眸裡看出了笑意,頓時沒好氣:“笑什麼,說出來吓死你,你知道那裡面有什麼東西?”
小謝道:“知道。”
吳潛意外了:“你不是看不見嗎?”
小謝回頭看别墅:“鄭治華都說了。”
原來鄭治華自己知道原因?吳潛有些無語:“那他怎麼現在才說,害大家忙了兩天。”
小謝道:“畢竟屬于隐私,不太光彩吧。”
“你們兩個快進來吃飯,遲了沒啊!”汪丙成從門裡探出半個頭。
見小謝又要進去,吳潛慌得拉住他:“真進去啊?”
小謝回頭:“張先生會處理,你看到的東西是邪氣所化,并不是真的,不用怕。”
你看不見當然不用怕,那場面是真特麼可怕!吳潛皺眉:“可那些玩意也太……”
小謝道:“你要是怕,就跟着我。”
這位百邪不侵。吳潛想想也是,當即伸手攬住他,勾肩搭背地走進門:“哥真不是害怕,你不知道,那場面太惡心了,滿屋子都是啊!”
“嗯。”
裡面鄭氏兄弟陪着張墨尺和嚴赫在餐廳,吳潛衆人都被當成了小弟子,被安排在旁邊房間的小桌上吃飯。
隔壁傳來張墨尺不太高興的聲音:“這事知道了就簡單,鄭先生不該隐瞞。”
鄭治華道:“事情也不大,我們都打算認下了,該負責就負責,誰知道那孩子……她太極端了。”
……
見吳潛不解,汪丙成小聲解釋:“鄭家祖屋前兩年出過事,鄭治華他兒子把人家女孩弄懷孕了,那小子已經有女朋友,聽說女方家有些勢力,他肯定不想要這個,又怕姑娘鬧開讓女朋友知道,就騙她回老家,想帶到這邊鎮上醫院悄悄打掉,誰知那姑娘一氣就在這裡吊死了,我看鄭家說得好聽,當時八成就是不想負責,不然那姑娘怎麼會尋死?後面鄭治華用些手段才解決了這事。”
“出過兇事對宅子多少有影響,新修别墅時估計又沖撞到,犯了煞,”對面張默尺的弟子撇了下嘴,“鄭家人先還不肯說,是我師父發現不對,這才逼問了出來。”
果然是别墅的問題。吳潛點頭,心道鄭治華看着正派,養出的兒子卻這樣,人品恐怕還不如他弟弟。
隻是,那姑娘的死跟蛇又有什麼關系?自缢身亡,繩子?蛇?
吳潛作為非專業人士,還是決定不去多想。
吃過午飯,鄭治華陪着張墨尺和嚴赫走出來,小心地問:“張先生您看,需要準備些什麼?”
嚴赫笑道:“張先生需要我們幫忙麼?”
張墨尺哼了聲:“不用,些許小事,誰都能辦。”
他這麼傲也是有真本事的,下午就帶着弟子準備東西,到晚上看準時辰行動,先讓弟子用洗米水茶葉水潑過幾處牆角,指定地方就讓人挖土,還讓人從村裡買來了一隻大公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