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赫顯然已經對這些流程見怪不怪,表現得興緻缺缺,打個呵欠就上樓休息了。吳潛看不懂,隻知道大師出馬肯定能搞定,想到事情結束,不能再讓小謝睡地上,他便重新回到了原來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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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心思都在别墅上,被踢壞的門鎖還沒修,吳潛暫時拿凳子抵住門,一個人躺在床上,聽着樓梯處偶爾傳來的腳步聲,到後來動靜漸漸消失,估計是張墨尺他們弄完了。
因着白天所見太刺激,吳潛翻來覆去始終睡不着,索性給周洋打了個電話,他清楚周洋豐富多彩的夜生活,也不怕打擾對方。
“還沒睡呢?”周洋果然沒睡,很快就接起電話,還故作驚訝,“你居然有夜生活了?”
吳潛道:“别提了,今天差點沒吓死,回來說。”
周洋卻問:“昨天說的事,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就想弄死你!”不提這事還好,吳潛一想到昨晚的傻X行為就想暴揍他,警告,“小謝他絕對不是GAY,以後你特麼别再亂說話,也别出馊主意,不然我真揍你。”
“你真脫了啊,他什麼反應?”
“完全沒反應,人家就一純潔小孩,是你思想太肮髒。”
周洋不信:“他會不會是高手?也許他能忍呢?”
吳潛冷哼:“高手你妹,人家就很正常地看了幾眼,什麼都沒做,跟咱一樣。”
“不是,”周洋質疑,“他要是正常,那不應該像我一樣馬上脫衣服跟你比比肌肉嘛?”
吳潛再也忍不住,大罵:“滾蛋!你當他是你這種流氓?人家教養好,沒你臉厚!”他深深吸了口氣,語氣嚴肅:“周洋,别把人想那麼龌龊,不許再意淫,小謝真挺好一孩子,我現在想起這事就特别有罪惡感,告訴你,這次我回來一定收拾你。”
“喂喂不至于吧,我也是合理懷疑,”周洋立馬告饒,“這圈很亂,我不是怕你吃虧嗎!既然沒反應,說明你不是他的菜,那就好……啊對了,我這邊遇上事兒了!”
吳潛驚:“李唯芳又做什麼了?”
周洋語氣頓時不好:“你是不是兄弟,怎麼總提他?他快滾回去了,這兩天忙着應酬呢,我都生怕他想起我來,你還提。”
吳潛松了口氣:“我這不是擔心你麼,你又攤上什麼事兒了?”
周洋壓低聲音:“不是我,是王姐,我現在陪着她呢……”
吳潛關注點走偏:“等等等,你怎麼跟王姐混一塊了?”
周洋道:“她上次不是答應幫我安排嘛,我昨晚就帶着老周和黎叔黎慧去了一次,老周倍兒有面子。我還讓王姐又推了李二的單,你看她人挺大方,長得漂亮,性格又好,我就認她當姐了。”
顔值黨遇上這麼個腦子傻的帥哥也難得。吳潛想了想,沒有提醒他,王姐人品不錯,應該不會坑周洋:“她怎麼了?”
“意外吧,我看可能是夢遊,等你回來再說,”周洋總算想起來,“先挂了啊,她吓得不輕,我先陪她說會兒話。”說完匆匆挂斷。
通話結束,吳潛看看時間已過零點,也翻身睡下。
這一夜總睡得有些不安穩,迷迷糊糊之間,耳畔再次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悉悉索索”的,像是許多東西在滑動。
吳潛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警惕地掃視四周,眼睛習慣了黑暗,依稀能看清房間裡的場景,好在這次他沒再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
眼睛看不見,耳邊動靜并沒停止。
聲音越來越大,許多看不見的東西正在地毯上遊走,越來越近。
吳潛禁不住微微顫抖,他幾乎能想象到,那些黑蛇正順着樓梯和窗戶縫隙鑽進來,一條一條地鋪滿地面,然後爬上牆壁,挂滿天花闆,爬上床,爬到自己身上……
張墨尺剛處理過,不應該還有這東西啊!
幸好白天害怕過了,吳潛這會兒倒沒有驚慌失措,隻不斷地自我安慰——那都是邪氣所化,不過看上去是蛇而已,一時半刻也不會緻命,鄭治華都還好好的呢。
既然不太嚴重,他也不想再去打擾小謝,隻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根本不敢合眼。
無形的煎熬中,窗外天光漸明。
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真的是那個女孩?
吳潛坐了這麼久,心中恐懼反而逐漸褪去。
既然怕也沒用,不如整個大的,跟着聲音去查查源頭。
大概是天亮帶來的勇氣,吳潛壯着膽子下床穿衣,推開門,循着聲音走下樓,一直走出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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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季節,晨風中寒氣逼人,草上冷露沾濕了褲腿和鞋。
終于,吳潛站在了熟悉的山頂上,看着底下山坳裡鄭祖父的墳地,神情兀自有些恍惚。
這裡?
聲音早已消失,眼前什麼都沒有。
冷風吹亂頭發,吹散一腔熱血。吳潛頓覺洩氣,知道八成是找錯地方了,就想要掉頭回去。
正待轉身,面前竟憑空冒出一團龐然大物來!
蛇!
全是蛇!
足下山坳仿佛變成了一個大坑,無數巨蛇從土坑中探出頭,每條都粗如百年古樹幹。黑色的鱗甲閃着幽光,紫黑色的蛇信吞吞吐吐,蛇身高低交錯,密密麻麻的不知數量有多少,蛇頭大如重型卡車頭,直伸出山頂十多丈,在半空中搖擺,極其可怖!
一時間,吳潛如置身災難片中,比電影中更可怕的場景近在眼前。
幾條巨蛇沖着他彎下頭,蛇信幾乎探到臉上,毒牙尖利。
吳潛踉跄着後退幾步,張嘴想要叫,然而不知怎地,喉嚨陣陣發緊,根本發不出半點聲音。望着上空那幾顆巨大的蛇頭,吳潛腦海一片空白,眼前陣陣發黑,瞳孔漸漸放大,終于,他整個人往後倒去。
即将失去意識的瞬間,輕而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隻手及時扶住他的腰。
“吳潛,你怎麼了?”有人在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