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您看，我沒有作弊。”溫停墨一字一句，極其認真。

監考老師無奈地用手扶額：“介意我搜一下身嗎？”

溫停墨擡手，用動作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監考老師上手一一檢查，确認沒有所說的小紙條後放他回了教室。

溫停墨一踏進教室的門，四十多雙眼睛盯着他，好像要把他盯出一個洞來似的。

他強迫自己不去看這些眼神，不去想這件事情，可是回到座位上看着擺在桌上的草稿紙，溫停墨還是有種一口氣還不上來的感覺。

他自認為跟那個男生無冤無仇，可為什麼呢？為什麼要陷害他？

他自己也是知道，沒有人去無緣無故地害一個人，這世間所有事情都講究一個因果。或許是單純地看不慣，又或者是因他而發生了什麼。

溫停墨感覺自己陷在了泥潭之中，拼了命往上掙紮卻無果。

……

考試結束的鈴聲終于響了起來，溫停墨整個人渾渾噩噩地趴在桌上。

教室裡窸窸窣窣的一直持續，不用費心思去聽都能知道他們讨論的是溫停墨作弊的事情。

現在這種情況，是不是真的作弊已經不重要了，人總是隻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葉暮笙交完試卷轉頭看他，溫停墨頭埋在臂彎裡，整個身體都在顫抖，隐隐約約還有。

葉暮笙拍拍他的手臂：“同桌，你沒事吧？”

這話其實多餘，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現在可不是沒事的樣子。

溫停墨聞言擡頭，臉上還挂着滴淚水，眼睛因為哭而充滿血絲，看起來我見猶憐。

“我沒有！”我沒有作弊。

“我知道。”葉暮笙接着剛才拍他手臂的動作，“你要喝水嗎？”

溫停墨搖頭，他現在什麼也不想幹，甚至連下一場的考試也不想參加了。

“我知道你不會作弊，”葉暮笙攤開手心，“吃糖。”

見他撕開了糖的包裝，葉暮笙才接着往下講：“舉報你作弊的那個人就是撞你的人，他在撞你的時候把一張作弊的紙條放進你的口袋裡面。”

“我要你的口袋就是為了把那張紙條拿出來，不然你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葉暮笙說着有點慶幸，慶幸他當時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意識到不對。

溫停墨用手抹了把眼淚：“他為什麼要害我？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葉暮笙講道：“他是年級裡面成績算是上遊的學生，但是品行不好，看不得别人的成績比自己高，這件事情在校園網上傳遍了。”

“害你可能是因為你成績好，而且人看着也是那種溫溫柔柔的，看着很好拿捏，于是就對你起了心思。”

溫停墨皺眉：“脾氣好就活該挨别人陷害嗎？”

“脾氣好不是活該挨别人陷害的理由，”葉暮笙認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那是他自己貪心不足蛇吞象。”

葉暮笙擡頭看了眼鐘表：“考試時間快要到了，你要喝水嗎？”

溫停墨搖了搖頭，剛想說話葉暮笙就站起身來：“你現在要冷靜一下，喝點水吧。”

溫停墨：“……”我沒說過我要喝水啊。

男生盯着面前的紙杯，不由得好奇：“你哪來的紙杯？”

葉暮笙看看他的臉，因為剛剛哭過，眼睛上的血絲還沒消去，這樣看着人總讓人覺得憐惜。

“找班長拿的，”葉暮笙輕敲着桌面，“這種東西她最多了。”

溫停墨小口小口地喝着水，葉暮笙接着道：“你調整一下，别影響了下一場的考試。”

“嗯，”溫停墨低低應了一聲，“謝謝。”

雖然聲音極小，單葉暮笙還是聽見了。溫停墨見着眼前的人展開了笑容。

“不用謝，要真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才是。”

“為什麼？”溫停墨奇怪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隻見男生微微一笑，豎起了一根手指輕輕在他的嘴唇上輕輕一點：“秘密。”

因為是你，把我從那沒有光亮的黑暗裡拉了出來。

我原本不相信這世上有人能放棄道而行之，你是唯一一個，把我從淤泥之中拉出來的人。

或許你不知道，你看着我的每一眼，我都覺得這人間煙火正好，正好趕上有你在的那一秒。

……

“準備考試吧，”葉暮笙轉身，留下了一句話，“考試加油。”

溫停墨笑了起來，看着如沐春風。他微微地向前傾身，附在葉暮笙的耳邊：“考試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