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聲音放輕，溫柔道：“為什麼說對不起？”

夢中的人像是被這個問題問住了，停頓了好一會才繼續道：“你幫了我，我卻想把你一起拉下去……”

“對不起……”

葉暮笙笑道：“你不用說對不起，也不用自責。在我這裡，你永遠有任性的理由。”

“你可以有任何的選擇，随你想把我怎麼樣，都可以。”

我可以跟你一起下地獄。

這天是個好天氣，溫停墨起了個大早，剛迷迷糊糊地醒來，就被突如其來的刺眼陽光吓了一跳。

男生閉緊了眼睛，緩了好一會才睜眼，一睜眼就看到自家母親的臉呈放大版在自已眼前。

溫停墨：“……媽你是這幹什麼？”

何慧柔見他醒了，笑道：“媽來串個門，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還在床上賴着不醒，起床！”

溫停墨抄起一旁的枕頭扔了過去，摁亮手機屏幕看了眼時間：“媽，現在才八點鐘！”

女人接住枕頭，滿臉的理直氣壯：“八點鐘怎麼了？年輕人不懂得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這種道理嗎？”

“我好不容易放假回家，媽你讓我睡會兒懶覺怎麼了……”

何慧柔擡手拍他：“管你？起來吃早餐。”

溫停墨翻了個身，沒說話，隻是伸手比了個“OK”的手勢。

隻聽一聲關門響，何慧柔出去了。男生在床上躺了好一會才坐起身來，下床去刷牙。

洗漱完，溫停墨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坐在餐桌前，慢吞吞地吃着早餐。

“媽，”他沖着廚房裡喊，“你吃了嗎？”

女人探出個腦袋：“吃了，過會兒媽帶你出去玩。”

溫停墨喝了口牛奶：“去哪啊？”

“祥昌大道，”何慧柔走出廚房，手在衣服上擦了幾下，“聽說那裡風景挺好的。”

男生挑眉：“那裡之前不是爛尾樓嗎？改了？”

何慧柔擡手敲了他腦袋一下：“你說的都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早就改了好吧，快點吃，吃完趕緊出發。”

在不斷的催促之下，母子兩人來到祥昌大道。

這裡路旁樹木整齊排列，像是一個個守衛一樣守護着這道大路，兩側的人行道人們有說有笑的走過，臉上都是滿滿的笑容。

“就是在這裡啊……”何慧柔擺弄着手機，時不時擡頭看看周圍。

溫停墨伸長了脖子：“什麼東西啊媽。”

“面包店，”女人道，“我看網上都說這一家的面包可好吃了。”

溫停墨：“……”感情您催我就是着急來面包店啊……

男生也左顧右盼地看着四周，他擡起手指着一家門口排着長隊的店門前：“媽你看，是不是那個？”

何慧柔眯起眼睛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又低下頭瞥了眼手機臉上頓時綻放出笑容。她伸手拍了一下溫停墨的後背：“就是那個，不愧是你啊兒子。”

說着就往那家店門前走去。

溫停墨站在原地揉着剛剛被拍的那塊地方，無奈笑笑，擡腳跟上。

隊伍很長，女人探出頭來瞧隊伍的長度，招呼着溫停墨：“墨墨，來。”

男生不明所以，走到她的身邊。

“幫我去買個冰淇淋，”何慧柔笑道，“我要抹茶味的。”

溫停墨歪頭：“這哪來的冰淇淋？”

“就在附近，快點去。”

溫停墨：“……”行吧……

母子兩人坐在店裡面自帶的位置裡，面前的女人有一下沒一下地吃着東西，看表情欲言又止。

“媽，”溫停墨放下勺子，“出什麼事了？”

何慧柔擡頭尬笑：“什麼什麼出事了。”

男生挑眉，最後還是何慧柔先敗下了陣：“停墨，你有沒有想過轉學，轉到你外公那邊。”

溫停墨臉上的表情有一絲絲的破裂：“為什麼？”

女人也打算實話實說了：“你在這裡，有溫戚那個畜生是不是來找你麻煩，我不太放心。”

“媽，我不打算轉學。”

何慧柔似乎早猜到了他會這麼說：“沒說一定要你轉，你在這裡也挺不錯的。”

她起身，拿起一旁放着的包，低頭看了眼時間：“我得走了兒子，下次媽再帶你出來玩。”

“桌上的那個是留給你的。”女人說完這話就急匆匆的走了，隻留下溫停墨一人在座位上。

男生沒說話，隻是又拿起勺子，一勺又一勺地挖着盒子裡的冰淇淩。

我不想走。

溫停墨仰頭望着窗外的天，很藍，有鳥兒在上高飛着。

何時，才能成為一隻鳥兒呢……

他起身，帶走了桌上的紙袋。

“回家睡覺吧，”溫停墨自言自語道，“好困啊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