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聖上叫我來有什麼事？”

因為周府被查封後，唐清钰另外找了一處宅子安頓下來。

宮中的公公就找上門來，讓唐清钰進宮一趟。

唐清钰到的時候，魏星緯坐在禦花園的亭子裡，身旁放了很多酒。

魏星緯身着一襲織金秀龍的華服，長發如墨，随意披散在肩頭。幾縷發絲随風輕搖，與臉上淡淡地绯紅相印，一看就喝了酒的樣子。

他慵懶地轉頭，看到唐清钰來了。

“來了就坐。”指着自己身旁的位置。

旁邊的人給魏星緯倒酒，随便給唐清钰也到了一杯。

唐清钰倒是能喝，但就是不愛喝。

索性魏星緯也不勉強，他好像隻是想找一個聊天的搭子。

“廣平侯的案子是你查的？你想過你要告發的是你名義上的父親?”魏星緯疑惑地問。

“這當然想過，隻是君命不可違。”

魏星緯嗤笑一聲：“你這是對朕有怨言？”

“聖上為的是天下，而我是為自己。我對父親是有感恩，但我不是也回報了他嗎？”

魏星緯不喜歡和宮中那些老臣說話，他們一向就是隐蔽的說教。

不同的是，和同齡人說話，就要輕松些。

“你的陣仗真夠大的，從你剛來魏國，朕就聽說過你的名字。第一次見面後，朕發現我們真夠像啊！”

唐清钰偷偷抿了一小口酒，真的不好喝，嫌棄地放一邊。

“哪裡像聖上？唐清钰問道。

“那雙眼睛。”

“眼睛？”唐清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眼睛裡的野心。不然，朕可對長生沒興趣，何必留你。可惜，你是女子，庶民和士族本就相差天塹，何況男女。”魏星緯沉吟一會兒繼續說，“男子生而立于坦途，這一磚一瓦皆是為男兒服務；女子生而立于狹隘，要到男子的起點更是難如登天 。”

唐清钰聽後，也不否認魏星緯的話，對他舉杯。

“聖上是為君者，一舉一動都象征着國家。女子為官，史書不是沒有記載，隻是官職不高。清钰自認為，我不低于那些男兒，聖上何不讓我一試，今後史書留名，隻會說聖上賢明。而且，隻要能輔佐聖上稱霸天下的人才，管她是男是女。”

唐清钰将手中的酒一口飲盡，說到：“還望聖上開條先河。”

“若讓你背負罵名呢？”魏星緯問道。

唐清钰絲毫沒有猶豫，說：“好人有人當，壞人也有人當。何況我的背後不像周冀，我背後空無一人。”

魏星緯一挑眉，“你倒是聰明。”

周冀是魏星緯的人，唐清钰早就猜出來了，不然不會做事如此大膽。

可惜，周冀千不該萬不該欺上瞞下。這是唐清钰以魏星緯的視角說的。

按唐清钰來看，周冀錯在尾巴沒掃幹淨，謊言太容易戳破，還有沒有玉石俱焚的膽子。

默默嘲笑周冀。

“朕可以給你一個機會，還記的那個長生丹的事情嗎？三年朝見要到了，朕會派你去劉氏王朝 ，你在那做了什麼，決定回來時你的官職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