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欽差死的地方,方圓百裡也無這些礦山。”
這就奇怪了,按理說欽差隻是調差東邊的爆炸案,那邊也沒有什麼礦山,怎麼獨獨手上會有這些東西呢?
“劉氏王朝在列的礦山名錄,你去戶部要。”劉睿宸吩咐着。
“是。”
第二天,洛子銳親自去戶部調取名錄。
“少公子不跟着殿下,今日怎麼有閑心來我這了?”曾誠剛剛才從曾府來。
黑衣松垮披在肩上,鎖骨處一道舊疤痕蜿蜒沒入衣襟。
“狗子,收收你身上的騷味。”洛子銳嫌棄地對曾誠說。
洛子銳高馬尾用褪色的紅綢随意紮起,因為早上匆匆趕來,碎發被汗水黏在頸側。
梧城就幾家世家,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洛子銳和曾誠的交情也不錯,隻是随着家族站隊,兩人也越發看對方不順眼。
“狗,你不是狗嗎?太子身後的狗怎麼有閑心來我面前晃悠呢?”曾誠也諷刺他。
“總比當某些上不了台面的人身後的狗好吧。”洛子銳頭上的玉冠随他的動作歪着,舔唇回諷他。
“太子殿下有令,命我來取礦山名錄。”洛子銳本就看不起曾誠,人品不好,眼光也不好,不想和他多說,直接搬出劉睿宸。
見搬出太子殿下,曾誠隻能起身,替他找。
洛子銳跟在曾誠身後,盯着他找,一點想上手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曾誠的手是忙碌地,但嘴是閑着的。
邊找邊對洛子銳說:“你們殿下眼光來真是不錯。”
來自曾誠的誇贊,洛子銳毫不客氣地替劉睿宸收下了,隻是突如其來哪方面的事,洛子銳摸不着頭腦。
也不等洛子銳開口,曾誠繼續補充道:“甯遠公主真不是一個簡單地人物。”
“甯遠公主?”洛子銳想不明白,這兩個人怎麼會有交集。
“她不是上任司寶司了嗎?司寶司的職權和我們戶部有交叉,她是來找我談判的。”
交叉,真會給自己的臉上貼金,明明就是見司寶司沒見人上任,代理又是個軟性子,直接将司寶司的職權架空了。洛子銳默默吐槽着。。
“司寶司?女子?”洛子銳這次真的是來自靈魂的疑問,想起什麼,繼續問着:“我們殿下幹的?”
能讓一個女子做官,除了自家殿下能幹出這種事,洛子銳想不出第二個人。
曾誠沒有正面回答他的疑問,隻是一味地默認。
“她來找你做什麼?”洛子銳還是好奇這兩個怎麼會有交情,忍不住問曾誠。
“戶部最近不是出了事嘛?”曾誠回答他。
曾誠也沒有瞞着洛子銳,太子那的的消息靈通地不止一點,這些人盡皆知的消息說了就說了。
對于戶部出的這事,他們能做的就是傳到聖上的耳朵裡之前,将這件壓下去或者找一個替罪羔羊。
洛子銳懂了,“你主動找的她,讓她做替罪羊。”
聯系唐清钰司寶司和戶部之間的關系,這個算盤不難想。
“難為你們戶部想出這種法子,甯遠公主也是你們想拿捏的?”洛子銳直接不給面子,開始嘲笑他。
雖然洛子銳看唐清钰不順眼,但該說不說,她豈是想打注意就打主意的。
一看曾誠這個臉色漆黑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如意算盤沒成功。
“你都不知道她在魏國幹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你還敢打她的注意。”洛子銳說。
“她做了什麼?”曾誠好奇地問。
“她做了……”洛子銳反應過來,自己被套話了,憑什麼成為他的消息庫,被坑了,也是自己喜聞樂見的事。
“趕緊拿東西,你怎麼這麼多話。”洛子銳現在隻想拿了東西就走,這個狗子的話怎麼這麼多。
見套不出來話,曾誠遺憾地歎了一口氣,将他要的東西給了他。
曾誠見洛子銳一走,恢複了和唐清钰談判的那副嘴臉,陰沉地對暗處說:“這個甯遠公主要仔細查查,我倒要看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是黃雀。”
唐清钰那邊的動靜,劉睿宸上過一次當後,時時刻刻都叫人盯着她們,現在和戶部做交易的事,劉睿宸這邊也得到有一些消息。
“聽說你最近找到事做了?”劉睿宸問着眼前的人。
“哥哥是來視察下官的嗎?沒辦法,哥哥不給妹妹争取,妹妹隻好自己來了。”唐清钰看不得劉睿宸一副不食煙火的樣子。
“戶部那裡面可是一群虎豹豺狼,小心不注意屍骨不剩。”劉睿宸好心提醒一句。
“清钰想提醒哥哥一句,妹妹還有選擇權嗎?劉氏王朝的鹽價上漲地可厲害了,戶部這個時候找妹妹,哥哥不會不知道什麼原因吧。”唐清钰從劉睿宸的會客堂處,順手牽羊了一把蘭花扇,輕輕扇着風。
又想起自己面前是太子,唐清钰開始告狀:“哥哥,戶部這麼明目張膽了,你不管管嗎 ?”
唐清钰斜倚紫檀雕花屏風,半邊身子浸在陰影裡,裙擺上的金線随燭光忽暗忽明,像毒蛇遊走時的鱗片反光。
光線恰好照在劉睿宸身上,玉冠束發如披霜雪,執和田玉扳指輕叩《禮記》,指節修長如竹,月白金線蟒袍流轉銀河般的光澤。
明暗交界處如棋盤,兩人各執黑白子。
“我會處理的。”劉睿宸表明了自己态度。
就算唐清钰不說,自己也會出手的,自己既然回來了,就不會冷眼觀看戶部隻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