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際元3077年,人類文明在矛盾中交融,在亂序中發展。秩序尚未建成,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強者生,弱者死,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在這裡,人的基本年齡是150歲,但是也有人可以活到接近兩百歲,當然也不免有些人剛睜開眼睛就步入了死亡的深淵......
燈火通明的街上,來往車輛絡繹不絕,高樓大廈伫立,錯綜複雜的排序着,呈現出一代繁榮景象。
街道上是來回巡邏的機器,懸浮遊動着,冷調的機械外皮,防護鏡下冒着藍光的眼睛裡隻有冰冷的代碼,兩隻機械手臂自然耷拉下來,看起來沒什麼攻擊性。
黑雲壓着月亮,隻露出一個小角,随即便淹沒在了無盡的暗紫色天空中。
至少現在,我們看不見月亮。
繁華區域内的某個單元樓裡,有一間房子沒開燈,倒不會太引人注意……
一個少年,黑色緊身衣勾勒出他的身形,外搭一個黑色短夾克,他穿着略有點緊身的工裝褲,腰帶束縛住他纖細的腰身,顯得他的腿格外的長,很是好看。
黑色皮質手套邊沿恰到好處的停在少年的手背上,那手套短又不短,長又不長,更顯少年手指修長,他的右手拿着一把粉色手槍,槍身兩邊轉折處用玫瑰金色直接一筆延申到了槍尾,手柄是有些暗的銀色。
此時,槍口正抵在那個癱倒在他鞋邊,苦苦哀求,訴說苦衷的男人的腦門上,他雙臂抱着少年的小腿,似乎想以這種可憐的姿态得到上位者的同情與憐憫,他的神情顯得格外痛苦。
“放過我,放過我吧,我妻子還在等着我,我......我......”他眼珠子一動,哽咽地說道,“我......我還有一個女兒,她才五歲啊,五歲啊,他不能沒有父親啊......”
少年黑色直筒中長皮靴反射着外面投射進來的光亮,倒是把那個男人顯得更可憐了。
少年擡起另一隻手,看着任務手環上收集的犯罪信息,“陳君,55歲,貪污,結黨營私,走私槍械,猥亵......”
清冷的嗓音讓跪在地上男人虎軀一陣,桌上的花瓶碎了一地,少年的臉棱角分明,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還需要我繼續念下去嗎?”
陳君擡頭,死盯着抵在他腦門的手槍,看着這個配色,他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道,“是你?”
恐懼蔓延到陳君的臉上,他瞳孔收縮,眼睛瞪大,“唯一一個最高級的執行官......”
他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很好很好,那又怎樣呢,嗯?”
這位名為陳君的人,眼裡滿是挑釁,面容猙獰可怖,不再是适才可憐的模樣。
“我該死嗎?嗯?我就該死嗎?身處這樣的世道,誰又是幹淨的呢?誰又能是幹淨的?就連你也不能萬分保證自己就是那污泥池中直挺的白蓮,不是嗎?”
他低頭咯咯地笑了起來,語氣不容置喙,“我不過是趁亂鑽了個空子而已,又不是什麼大錯。”
“更何況,像我這樣的人多了是,何必死盯着我不放,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什麼就都過去了。”
他擡起眼眸,眼裡滿是鄙夷,死死盯着少年“明天依舊是明天,不是嗎?”
“或者說,你想要什麼條件,你盡管提,我能辦到的,我都會滿足你......”
他情真意切,手舞足蹈地規劃着之後他們兩個的未來。
自以為是的人總以為人人跟他一樣,是一種貨色。
少年沉默不語,默默擦拭着他那粉色的配槍,擦拭時眉頭時而皺起,但是那深藍色的瞳孔卻沒有任何波瀾。
“說完了?”
陳君似乎覺得有能談下去的機會,繼續放出他所能給到的利益......不過,一切都是徒勞。
少年深色的眼眸靜靜的看着他,好似森林中埋伏的野獸,緊盯着捕來的不太乖巧的獵物,從容地開了槍。
“砰”子彈正中男人的眉心,男人的眼睛還帶有着未消下去的恐懼,側身倒下去了,槍口處還有未消散的白煙,借着窗外的月光緩緩升起
少年伸出手環,懸在男人的屍體上方,不一會兒,一聲機械女音響起。
【檢測人物中......】
【确認任務目标已死亡,任務成功】
窗外深紫色的天空,月亮高懸其中,仔細看,月牙底下還有淡淡的雲集。
少年收起那把專屬配槍,想到剛剛這個任務目标說的話,雙臂懷抱在胸前,然後右手撫摸着脖子上戴着的月牙項鍊,眉頭輕皺,随後面色平靜,挑了挑眉向外走去。
突然,少年的胸口處傳來一股劇痛,他右手及時找到一個支撐物,以至于他沒有因為過于疼痛而倒下,他能感受到手心冒起來的虛汗。
“又要換手套了,好煩。”心裡默默吐槽着。
持續一段時間後,少年臉色好轉,唇色蒼白。
深吸一口氣,少年離開了去。
寂靜的房間内,隻有少年利落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天氣晴朗,萬裡無雲
K大校道上的連排的樹木的葉子紛紛都染上了黃色,緩緩落在了地上,倒是給校道也鋪上了一層秋色。
行人走在路上,踩着葉子沙沙作響,就連路過的風也忍不住調戲一番這些落葉。
“遲峴,你聽說了嗎?那個陳君死了,他前幾天還說要代表下層區的人去别的星球商讨來着,就這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