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馬爾僵在原地。
他無法開口,連眨眼也無法做到。
心髒在胸膛裡,在肋骨之間劇烈地跳動,他卻聽到了它渴望着被利刃剜出、被親手獻給眼前之人的聲音。
啊…
他想。
這次是真的無法挽回了。
在他面前上演的是…
少女坐在血泊中,靜靜地睜開眼。
那雙如同神明一般的金瞳孔裡此刻竟然隻落下了他的身影,夏馬爾隻覺得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他近乎失去了呼吸。
少女微微笑起來,她注視着愛慕者此刻顯露的醜态傲慢地嘲笑着,在這漫天的血色之中,在這充斥着不詳的暗色之地,她便是這深淵之中唯一的光。
她那如同妖魔一般的美麗在陽光下引誘人毀滅,在夜幕裡又毀滅他人,意識、神志、理性…啊啊,所有的所有在她那堪比毒藥的美貌下被奪走了。
“還真是難看啊,你這幅樣子。”
她哪怕是擡頭與他對視,也無形之中給人她在俯視着你的錯覺,那柔曼纏綿的聲音中是極為多的傲慢。
怎麼會是人類啊…
這樣的人。
這樣的人、這樣的人怎麼都不像是人類吧?
夏馬爾呼吸急促起來。
“…别露出這種愚蠢的眼神,夏馬爾醫生。”
大庭山茶從血泊裡站起來,能代表她身份的校服早就吸滿了暗色的血迹,跟在她的步伐後面為她行走過的路留下殷紅的由鮮血構成的紅色裙擺。
她一步一步地靠近了夏馬爾。
太陽穴處的青筋鼓動猙獰,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但後退的動作卻停在了中間。少女伸出了手,她抓住了男人胸口間的領帶向自己的方向拽去。
少女與男人的鼻尖相抵,大庭山茶惡劣地放松了手裡的力度,在她即将張開手松開他那被她捏得皺巴的領帶時,男人反握住了她的手,連同那根領帶。
他另一隻手從空中落到少女柔軟的腰肢上。
太壞了啊…
明明隻要再靠近一點…
隻要一低頭,兩個人就會親吻上。
“理智一點哦,我還是中學生哦。”大庭山茶揚唇,“這是犯罪呢。”
“…我是黑手黨。”
無視法度、背棄規則、踐踏道德。
這就是黑手黨的日常。
夏馬爾的聲音嘶啞,他垂下眼緊緊地注視着少女的眼,過于近距離的接觸就如同一把火從他的大腦開始點燃,渴慕到極限的心好像下一秒就會爆炸成無數的碎片。
聽到他不算回答的回答,大庭山茶嘴角的弧度拉長,她連眼睛裡都溢出了無聊。
“要瘋了吧?”
她的語氣帶着笃定。
“愛我。”
“渴求我的注視。”
“企圖占有我。”
“又妄想獨自擁有我。”
大庭山茶的眸色每吐露出一個詞便加深一次,那金色不再是璀璨而明亮,暗沉得仿佛有什麼隐晦的東西在其中沉澱。
“你也不過是一樣的人啊。”她歎息般地道。
似乎在為之前升起的興趣可惜。
“那麼,來告訴我吧,這次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