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山茶神情陰沉。
她的傲慢無法忍受自己再遇到這種情況隻能選擇逃避,白貓扭動了下尾巴,它的安慰隻是暫時地平息她的憤怒,大庭山茶心中從未有這一刻渴望強大的力量。
沒有荊棘的玫瑰随時都會凋零。
她第一次明白了這個衆所周知的道理。
“…我讨厭漫長的時間。”
她說,“我要解開那個該死的封鎖,黑山羊魔女之名必将重新回歸世界。”
她的美貌在這樣的誓言下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火、如同墜落的太陽讓人無法直視,隻是瞥過都令人的眼睛灼痛不已,像是被她信念的餘晖灼燒到靈魂餘燼。
951久久不再開口。
它看到了大庭山茶的信念招緻不可名狀的偉大存在将目光投注于此,但它卻連提示的話也無法說出。
因為這是——不可言說。
「客服000号為您報道:監測到您強大的意念,為慶賀而贈送您一百點技能點,您目前擁有技能點:105點。」
大庭山茶似有察覺。
她停住步伐,仰起頭向陰沉的天空看去。
原本蔚藍無雲的天驟然之間烏雲壓頂,暗色的積雲裡醞釀着可怕的風暴。
“La capra oscura.”
銀發的少女緩緩地吐露出那不可言說之名。
烏雲彙聚成巨大的眼睛,金色的巨型獸瞳死死地盯着擁有此間極緻美貌的怪物。
混亂、絕望皆彙聚于此。
不過隻是一眨眼的功夫眼睛就消失了,天空重新萬裡無雲,仿佛那隻巨大的眼睛隻是大庭山茶的錯覺。
她果然最讨厭神明了,大庭山茶眼眸沉沉地想,這種傲慢高高在上的存在在一個世界裡隻需要有她就行,她不需要有其他的存在踩在她的頭上。
但現在還不行。
她要忍耐。
忍耐到爆發,然後就幹脆再來一次攻入遊戲系統吧?
少女的側臉在陽光的籠罩下蒙着如同雕像般冰冷的弧澤,她仰起頭像是在注視着什麼東西,白雲缥缈的身影落在她的眼底,仿佛雲彩也染上金色的裙邊。
男人的視線在少女裸露纖細的脖頸處晃了一眼,他閉了閉眼,盡全力壓制住自己心裡的绮念和陰暗的想法,走上前叫住了大庭山茶。
“…山茶?”
男人高大的身體停在大庭山茶面前擋住了一大片的陽光,大庭山茶微微垂眼,瞥過夏馬爾白大褂袖口處微不可查的一點血迹後,她擡眼和他對視。
“好久不見啊,夏馬爾。”大庭山茶微微笑起來,“聽說你最近不敢見我?”
“稍稍放過我吧,山茶,你也知道自己的魅力我要克制住很難啊。”夏馬爾無奈地苦笑着說道,似乎在向性格惡劣的美麗少女求饒,他早就不抱着能在這場愛情鬥争中勝利的想法了。
和少女對抗,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啊。
他隻要輸得不要太過于難看就可以了。
大庭山茶挑起一邊的眉毛,笑容加深,看起來是接收到他求饒的信号,打算放過夏馬爾那脆弱得下一秒就可能會斷掉的神經。
夏馬爾微微松了口氣,伸手接過大庭山茶勾在手指上的包帶,他微微蹙眉盯着大庭山茶手心的勒痕,表情嚴肅起來。
“走啦,外面太曬了。”
大庭山茶幹脆地把手反過來,擡手拽住夏馬爾的一根手指。
盡管剛才直視的并非是黑山羊的本體,但直視任何神的載體都會陷入瘋狂這是神秘學的常識*,假如她能看到自己的san值面闆,說不定已經驟然跌破一半。
就像是有燃燒着的火把在她的大腦裡攪動,大庭山茶覺得從頭頂一直到心髒都是被重擊一樣的疼痛,她清楚自己的手心上的勒痕來由,這種時候她能保持住自己的意識不暈過去都是艱難,她實在不想再因為這種屁事再想理由去搪塞。
混蛋黑山羊——
遲早有一天她一定讓祂那雙窺伺的眼成為她的藏品。
沉浸在掙紮中的夏馬爾沒有看到低下頭的少女眼中一閃而過的陰冷,他的全心神都放在了他和少女接觸的地方。
從與少女接觸到的那根手指開始,名為愛戀的種子,被他刻意回避、想要任其在荒蕪上自生自滅的情之種破土紮根發芽,它在經曆了長久的幹涸後不斷地心底深處伸延,在它此時發芽結出骨朵時,夏馬爾才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再也沒有後退的餘地了。
Love or more love?
擺在他眼前的隻有這兩個選擇。
夏馬爾自暴自棄地歎了口氣,用大庭山茶的話就是像極了頹廢中年大叔終于意識到自己是個可怕的蘿莉控而徹底放棄了廉恥的歎息。
“…我的年齡應該…還不到中年大叔的程度吧?”夏馬爾由衷地感受到了打擊,畢竟任誰被自己愛慕的人喊中年大叔都會感到心都要碎成無數瓣的打擊,要不是現在手邊沒有鏡子,夏馬爾真的要照一下了。
“嗯?”大庭山茶側頭看他的臉,“你不是四十歲嗎?”
如果現在夏馬爾的心情可以通過畫面表述出來的話,大概大庭山茶都可以看到他額角陰沉的豎線,和他内心飄雨的小劇場了。
像是被幾束箭射中,夏馬爾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大打擊。
難…難道是胡茬的原因?
自己應該還算是保養的好的吧?
應該吧應該吧?胡茬是男人的魅力所在啊!之前那個王妃不是也說他的胡茬在親吻的時候相當性感,說他是成熟的魅力嗎!
夏馬爾有些焦慮地想要抓緊回到醫務室。
“嗯,不是嗎?”大庭山茶似乎還嫌打擊不夠大,又附加問了一句,似乎對他的沉默很疑惑。
“…我今年…也才剛剛三十啊。”夏馬爾艱難地說道。
山茶睜大眼,歪頭不可思議地看着他:“诶!?”
……
夏馬爾…
夏馬爾他放棄了說話,其他四根手指包住大庭山茶握住他的手,防止她中途沒抓牢滑落,而後他大步地向前方的醫務室走去——當然,還是顧及着大庭山茶的速度沒有走太快。
一進醫務室,夏馬爾就立刻關上門,找到桌上箱子裡的鏡子,認真地開始對鏡思考胡茬的存在性。
是的,他堅定地認為自己被認為年紀大是胡子的原因,除此之外絕!對!不會有其他的原因了!
大庭山茶靠在椅背裡,單手托着臉看夏馬爾滑稽的動作。
看了一會她無趣地瞥開眼,懶洋洋地擡手打了個哈欠。
“我餓了。”她說。
夏馬爾放下鏡子,“你有什麼想吃的,我去買。”
“我要吃DOOO家的新品,脆皮檸檬流心芝士蛋糕…嗯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味道不錯。”
大庭山茶看了眼手機上的推送,“現在這個點還可以吃到剛剛做好的。”
“是甜品啊…”夏馬爾皺了皺眉,“先去吃點正餐再吃甜品吧,我記得這個名字…似乎是在附近的商業街裡。”
“那就走啦!”
大庭山茶站起來,催促地拽着他的袖子。
她如果不找點其他能讓她快樂的事情轉移一下注意力,頭部的劇痛就要折磨得她昏過去了。
現在果然隻有美味的甜品能夠滿足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