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山茶愉悅地眯起眼,但是她的笑容被白貓的話打斷了。
「951:他的那杯有毒。」
白貓眯了眯圓眼,蜷縮着身體忽然開口說道。
以它的視角,兩杯果汁呈現着并非同一顔色,夏馬爾面前的那杯是比大廳山茶那杯更加鮮紅,猶如鮮血。
如果不是夏馬爾,而是像大庭山茶這樣的普通身體來喝他那杯的話,可能第一口之後就會面色青黑地倒在地上。
大庭山茶停頓了一下。
「951:可能是那個女人,也可能是那個男人下的毒,目的…我不用說,你也能猜到的吧。」
當然是,嫉妒。
大庭山茶一瞬間想到了。
“…夏馬爾,把杯子給我。”
大庭山茶冷下了臉,她即使不喜歡夏馬爾,但是是她帶着夏馬爾來到這家店,那夏馬爾的身份就是她的朋友——
是那個什麼藤口什麼的也好,還是那個麻煩的短發女人也好,這兩個人無論是誰,就算為她奉上他們那肮髒得散發着惡臭而不堪的靈魂,也沒有資格傷害她帶來的人吧?
這同将她的自信踩在地上又有什麼區别?
簡直是令人忍不住地生氣起來了啊。
傲慢的魔女不允許他人踐踏她身邊的任何人,就算是因避雨而躲在她屋檐下的流浪貓别人在她允許之前也不能肆意觸碰。
“怎麼…”
夏馬爾的疑惑還沒說完,就被少女的動作驚到。
他驚愕地看着少女将他面前的杯子扔向地面,玻璃與地面接觸破碎成無數的碎片,鮮紅的果汁四處濺開,蜿蜒像是血液。
而後,銀發的少女站起身将自己杯裡的果汁迎面潑上被碎裂聲驚來的短發女人。
少女金燦的恰如天上月的眼眸裡滿是憤怒與俯視着眼前人低劣靈魂的傲慢。
“下毒?”大庭山茶冷笑了一聲。
“竟然敢做出這種肮髒事——”
大庭山茶擡腿踹向呆愣在原地的女人的膝蓋,垂下眼俯視着跪倒在她面前的女人像看一團惡臭的蠕蟲。
“想好怎麼向我謝罪了嗎?”
魔女終于在憤怒之下撕碎了虛假的柔弱外殼,白貓端坐在另一空間中,興奮地旁觀着魔女怒火燃燒他人的好戲,尤其在這把怒火是由它遞過去的火把點燃,這樣的戲劇觀看起來簡直是令人興奮得都要忘卻一切。
它已經多久沒看到了?
就連上次意識到她被操縱着都沒這麼生氣過吧?
哈…哈哈哈哈…果然啊,時間都改變不了魔女的傲慢啊!
做出如此事,不就是觸犯到了魔女視除她之外的人皆是仆從的傲慢——
是會死的啊——被自己心愛的人、被自己迷戀的人厭惡、詛咒!
太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
這才是——這才是!
「客服000号為您報道:您的屬性發生了變化,請自行查看。」
白貓興奮的神色凝滞住,它忌憚地看了一眼另一空間的深處,重新蜷縮回身體。
它差點被這久違的一刻忘記了現在的情況,頂替了那白癡的身份,它還是要裝一裝的。
在客服的提醒聲響起時,大庭山茶正厭棄地注視着兩個癡迷看着她的人:女人在哭泣,男人在嫉恨地看着大庭山茶身後的夏馬爾。
“你這種垃圾還沒資格愛我。”大庭山茶随手把桌上的杯子擲向男人的頭,一步一步地靠近男人,“更沒資格随便動我的東西。”
她漫不經心地,又無情地笑了一下。
“我真的是,很久沒做過這種事了,要不是你們做了這種事,我還真是都忘了還有這樣的辦法——你們真是應該為此而榮幸。”
大庭山茶拿起玻璃的碎片,但是比她動作還快的是之前一直沉默地,似乎還沉浸在大庭山茶某句話裡的夏馬爾,他兩步上前緊緊握住了大庭山茶的手腕。
夏馬爾反手将站在他身前的大庭山茶帶到了身後,比大庭山茶要大上許多的手包住她的手,玻璃碎片以奇怪的姿态落到了他的手中。
他的臉上失去了笑容。
“這種人還不值得你的手染上鮮血。”
他說。
大庭山茶惱怒地要甩開他的手,但真的認真起來的夏馬爾根本沒有再給她掙紮的餘地,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将那塊玻璃扔向大庭山茶碰不到的地方。
“稍微乖一點。”夏馬爾看着她翹起嘴角,撫了下大庭山茶的長發,将握住的手轉到了少女的腰部,“要是連這種事都要讓自己愛的女人出頭的話,那我還真是配不上喜歡你了。”
“你…你沒事…!”女人驚駭地看着他,“不應該…這明明是我托人從國外買來的新型高濃度毒——你不應該到現在還沒有反應!”
“哎呀呀,能買到這東西你也相當厲害,不過…。”
夏馬爾笑了下,“既然是你買的話,那麼聽到我的名字你應該會耳熟吧?”
異國男人的眼裡仿佛醞釀風暴,他居高臨下地俯視着短發女人。
“我叫Dr. Shamal。”
短發女人驚駭地猛然擡頭。
她知道這個名字,在黑手黨世界裡極為有名的黑市醫生,同時也是這款毒藥的…制作者。
隻看夏馬爾此刻的表情可能還以為他是個多麼溫和的人,女人卻從頭到腳都顫了一下,她混合着複雜的目光看了一眼大庭山茶,眼神其中的痛苦與渴慕還未傳達給大庭山茶,少女就被高大的男人完完全全地擋在身後。
“雖然我是說過所有的女性在我眼前都是平等地被我愛着這種話,但是,這可不包括你啊,這位小姐。”夏馬爾說。
“不過,作為醫生,我還是可以給你一句忠告的。最好還是不要再劇烈運動的好,但是看起來真是可惜啊。”
他把大庭山茶半抱在懷裡,擋住她向前看的視線,而後極其冰冷而漠然地瞥了眼兩個身體已經腫脹成奇特形狀的人,踏出了他們,向包廂的門口走去。
“——已經遲了。”
死神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