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山茶拽住迪諾的領口主動親了上去,她解開男人襯衫的前兩個紐扣,兩隻手在他的脖頸後面交叉。
“迪諾。”
她輕輕喊了聲呼吸緊促起來的男人的名字,垂下頭輕輕咬了下男人脖頸處突起的喉結,“你在等什麼?”
他的喉結上下抖了下。
在少女直接的邀請後,隻是一眨眼兩個人的姿勢就發生了逆轉,男人單手撐在沙發靠墊上,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兇狠态度親吻着少女。
*
似乎過了很久。
窗簾上的吊穗左右搖擺着,無時無刻燃燒的太陽燒滅了天邊的彩霞便在天際降落,夜幕上月光透過窗簾之間的空隙撒向床畔。
少女的銀發如同月光的餘晖映照下的幽靜湖面的波光,她神情放松地閉着雙眼沉浸在在睡夢中。
那醒來時足以引誘人踏入深淵的美貌在她沉睡時又像是最有名的大家也無法雕刻出而出的神像,他們隻能對她高喊缪斯,卻又無法用任何有形的事物描繪出少女此時一分豪的美麗。
迪諾站在床邊俯下身輕輕地吻上少女的額頭,他把被子向上拉到少女的脖子處,遮住了那些情與欲留下的痕迹。
而後他輕步走出了房間,關上門轉身走進了另一個房間。
那個房間裡坐着兩個男人,在看到他進來時,兩個人一同站起來,先後走上前垂下頭在他的手上親吻了一下。
迪諾垂下眼面無表情地接受着兩個人表述自己的忠誠,羅馬利歐站在他的身後神情淡定。
“Don Cavallone.(加百羅涅閣下)*”
他們恭敬地稱呼着他。
他坐在書桌後的皮沙發上,交疊翹起腿,雙手合十抵在下巴下,冷淡地看向兩人。他擡了擡下巴,語氣中聽不出喜怒。
“開始吧。”他說。
兩個男人中偏胖一些的男人向前走了一步,從一側的公文包裡拿出一個塑封文件袋,透過透明的塑料皮依稀能夠看到裡面是一本沾着血的舊書,幹涸的血迹粘着在裡面的塑皮上。
“這是您需要的那本書。”
胖男人說,“安吉洛主教事件的最後調查結果的确是飲彈自殺,而那天下午除了橡木弗蘭克之外,也沒有其他人去找過安吉洛主教。”
他頓了一下,從公文包裡拿出另一個文件袋。
“我們朋友的好朋友*那邊傳來消息,橡木弗蘭克找安吉洛應當是和最近的議/員/投票一事有關,他曾經聯系過這位朋友,表露過想要參任議/員一事。至于那個瘋掉的修女勞拉,她和橡木弗蘭克之前除了安吉洛主教外沒有任何關聯交往。”
迪諾沉思了一會後,微微颔首,露出了一點微弱的笑容。
他道:“非常有用的信息,辛苦了,Carlo。”
“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
胖男人低下頭再次親吻迪諾的手後,離開了房間裡。
而剩下的男人在聽到胖男人的腳步聲漸漸遠離後,才語速稍快地開口道:“……彭格列家族的Varia首領Xanxus痊愈的消息在今天中午通過彭格列九代首領那邊傳出,同時Varia的傲鲛斯誇羅稱隻有他會代替Varia參加Colombo家族的宴會。三叉戟夏馬爾也于前日回複他們會參加宴會,有手下稱在幾個小時前的我們的莫比斯酒吧看到了他。”
“斯誇羅和夏馬爾嗎…”迪諾的眉眼暗沉,“看來這次Colombo的宴會還真是熱鬧了,兩個宴會上的稀客都一同露面了。”
“不過您的老師Reborn閣下還是拒絕了這次宴會,他拒絕的理由據說是…忙着教訓不成器的學生。”
冷沉的表情一下子散去,迪諾笑起來,用熟稔親密的語氣說道:“果然是Reborn的風格啊,倒是有點同情那個沒見過面的師弟了,等空閑的時候去並盛看望慰問一下這個可憐的師弟吧。”
“…還有一件事…”男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是有關您身邊那位小姐的。”
“是說山茶嗎?怎麼了嗎?”
迪諾歪了下頭,似乎若無其事地笑着看他,但是他深棕色的眼眸裡已經浮現了極深的暗色。
“…雖然您說過不需要查那位小姐的信息,但是為了您的安全…”
迪諾身上在一瞬間爆發而出的首領氣勢充分地表現出了他此刻心情的不虞,但迪諾的臉上卻還殘留着剛才的笑意。
男人吞了下口水,繼續說道:“請原諒我們的錯誤,但我們也正是擔心您,畢竟那位小姐實在是太…危險了。”
是在說山茶危險嗎?
迪諾想起此刻正在入睡的少女,眼神柔和了一下。
的确是個危險的人呢,明明是個那麼柔弱的少女,但是,卻有着可以讓别人愛她如同行走在瘋狂邊緣的可怕魅力。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男人,沒有打斷他的話。
“我們根據那位小姐的姓名查出與小姐一同來到羅馬的還有一位叫做大庭霖的男人,但這個男人在那位小姐來到羅馬的當天後憑空失去了蹤迹。”
“…所以?”
“…我們懷疑,這個大庭霖可能已經身亡,而兇手是…大庭小姐。”
——是嗎?
“确定那個叫大庭霖的家夥死亡了嗎?”迪諾漫不經心地問道。
“至少目前沒有找到。”
“盯緊有關他的消息,隻要他出現的話…”迪諾笑了下,“就處理得幹淨一點,别在山茶面前提起這件事。”
男人還想說什麼,但是迪諾擡起手在空中向下壓了壓。
“我知道你的意思。”
迪諾說,“但是,别忘了,我們是黑手黨,連這都要懷疑害怕的話,那不如洗手算了。而且山茶她不會是其他家族的卧底的,至于官方就更不可能了,因為…”
以她的傲慢,怎麼可能為他人效力呢?
那是比天方夜譚更夢幻的事。
男人在親吻他的手後離開了房間。
迪諾向沙發的背上靠去,他閉上眼,輕輕咬着紅酒杯的邊沿來忍耐着内心翻湧的想法。
他既希望那人是少女殺的,為了那隐秘悖逆的同罪者的欣喜——少女手上沾着他人的鮮血,是和他一樣的劊子手,犯了和他一樣的殺戮罪,那麼,他們就能一同在這無法看清罪孽的深淵裡墜落了。
但又不希望少女殺了他,除去不希望少女曾見過醜陋的屍體外,便是那不可言說的嫉妒心。
要是那個大庭霖的家夥真的是死在了山茶的手裡…果然還是有點嫉妒啊,是做了多過分的事才能讓山茶動手殺人呢?
而且,兩個人的姓氏也是一樣的啊…
真是嫉妒。
男人想起少女的吻,無奈地笑着歎息了一聲。